何雨生依舊不為所動,嘴角甚至噙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見大哥油鹽不進,傻柱急了,還想再爭取一下。
可他剛張開嘴,就見何雨生沒說話,隻是眼神一寒,右手緩緩抬起,落在了腰間那根武裝皮帶鋥亮的銅扣上,手指輕輕地摩挲著。
那個動作,比任何語言都更具威脅性。
傻柱的喉嚨裡仿佛被塞了一團棉花,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渾身一激靈,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臉上瞬間綻放出菊花般燦爛的笑容,雙手搖得像撥浪鼓。
“彆彆彆!哥!我不要了!我一分錢都不要了!”
他挺起胸膛,義正言辭,仿佛剛才那個搖尾乞憐的人不是他,“錢財乃身外之物!錢是王八蛋!我何雨柱視金錢如糞土!說真的,哥,我就是不喜歡錢!”
看著傻柱那副慫樣,何雨生心裡差點沒笑出聲。
這小子,還真得下猛藥才治得好。
他當然不是真要苛扣傻柱這點錢,隻是這濫好人的毛病,不是一天養成的,想徹底改過來,就得先斷了他的經濟命脈。
讓他疼,疼到骨子裡,疼到每次想伸手幫彆人之前,都得先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
隻有這樣,他才能真正長記性!
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是閻解放那帶點鼻音的嗓子:“雨水,到家了啊!”
何雨生回頭,隻見閻解放、劉光天、劉光福三人簇擁著雨水進了院。
閻解放嘴角還掛著沒散開的血痕,臉上青紫交錯,一副剛挨過揍的模樣。
劉光天和劉光福也好不到哪去,一個眼眶烏青,一個下巴腫得老高。
“哥!”雨水小跑幾步,書包都顧不上拎穩,直接撲進何雨生懷裡,小胳膊死死摟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胸前不肯抬起來。
何雨生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環住她後背,輕拍兩下。
掌心觸到她瘦弱的肩膀,他心頭一軟。
“咋了?委屈啦?”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全然沒有訓傻柱時那股冷勁兒。
懷裡的小姑娘搖搖頭,卻把自己埋得更深,“我就是……想抱抱你。”
話說出口,她眼圈紅了一圈,但倔強地沒讓淚掉下來,隻是吸溜一下鼻子,把所有情緒全憋回肚子裡。
屋裡燈影晃動,空氣像被這份依賴烘暖了幾分。
傻柱在旁邊看得直咽口水——不是餓,是酸。
他暗忖:憑啥妹子能撒嬌,大哥就溫柔哄,自己張嘴要個零花錢就給皮帶扣警告?
閻解放把書包遞回來,還特意朝何雨生挺直脊梁:“大哥,我們仨護送完任務完成!今天學校那事兒,多虧您出麵,不然……”
他話沒說完,自覺氣氛不對,也識趣地扯著倆兄弟往外撤。
“走吧走吧,都回家吃飯去!”
臨走前,他又摸摸後腦勺,看向何雨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努努嘴——其實是想問有無藥酒塗傷,可到底還是咬牙忍住了。
這點疼算啥?為自家妹妹出頭值!
目送他們離開,何雨生記下這份情誼:以後有機會,這幾個孩子不能忘。
他拍了拍懷裡的小姑娘,讓她鬆開些,又蹲下來與她視線齊平,兩隻大手搭在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