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碰了一鼻子灰,心裡一涼,知道這條路走不通。
他眼珠一轉,立刻換了目標,一個箭步衝到了李貴平麵前。
當他看清李貴平嘴角的傷和後背的鞋印時,心裡把傻柱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這個蠢貨,是真想死啊!
“李主任!哎呦,李主任您這是怎麼了!”
許大茂臉上瞬間切換成一副痛心疾首、義憤填膺的表情,他指著傻柱的方向,破口大罵。
“傻柱!你這個蠢驢!莽夫!你沒長腦子嗎?!怎麼能對領導動手!你這是豬油蒙了心啊!”
一通表演,把自己的立場撇得乾乾淨淨。
罵完,他才轉過頭,對著李貴平點頭哈腰,姿態放得比塵土還低。
“李主任,您大人有大量,彆跟這頭蠢驢一般見識。他就是個廚子,渾人一個,腦子裡缺根弦,您消消氣,千萬彆氣壞了身子。”
李貴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從鼻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他現在正愁一肚子火沒處發,許大茂這番話,非但沒讓他消氣,反而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許大茂,你給我閃一邊去!這裡沒你的事!”
李貴平的聲音因為嘴角的傷口而有些漏風,卻愈發顯得尖利刺耳。
“他不是腦子缺根弦,他是膽大包天,無法無天!在軋鋼廠公然毆打領導乾部,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打架鬥毆了!這是藐視組織,是破壞生產!性質極其惡劣!”
他越說越激動,指著傻柱的手指都在顫抖。
“今天這事,誰求情都沒用!孫科長,立刻報警!這種害群之馬,我們軋鋼廠絕不姑息!”
報警!
絕不姑息!
許大茂的臉一下就白了,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的衣衫。
他知道,李貴平這是動了真格的了!
一旦人被送到派出所,那這輩子都得背上個汙點,傻柱就徹底毀了!
“彆!彆啊李主任!”
許大茂徹底慌了,也顧不上什麼臉麵了,幾乎是帶著哭腔,一把拉住了李貴平的胳膊。
“李主任,我求求您了!您高抬貴手,再給傻柱一個機會吧!他真不是有心的,就是一時衝動!”
他急得語無倫次,把所有能想到的懲罰都搬了出來。
“您看這樣行不行?讓他給您賠禮道歉,磕頭都行!讓他寫檢查,全廠通報批評!再不行,關他幾天禁閉,罰他去掃全廠的廁所!怎麼罰都行!隻求您千萬彆把他送派出所,彆開除他啊!”
許大茂這番幾乎是五體投地的哀求,狠狠砸在了何雨柱的心上。
被兩個保衛乾事擰著胳膊,像押解犯人一樣架在當場的何雨柱,腦子嗡嗡作響。
憤怒、屈辱、還有一絲絲對未知的恐懼,在他胸膛裡亂竄。
“柱子,記住,不管發生什麼,相信哥。”
大哥的話,仿佛還在耳邊。
難道,大哥連今天這事都算到了?
就在他心神恍惚之際,許大茂那帶著哭腔的哀求,讓他猛地回過神來。
他愣愣地看著那個平日裡跟自己鬥得你死我活,恨不得往對方飯碗裡吐唾沫的許大茂,此刻正為了自己,把一個男人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碾得粉碎。
那張平日裡寫滿尖酸刻薄的臉,此刻卻漲得通紅,布滿了焦急與恐慌。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猛地湧上何雨柱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