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藥田的竹棚,在泥土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崔羨漁提著裝有清露丹的玉瓶,往穀外的藥田走去——張磊被罰在此勞作,他想趁機問問,是否知道趙峰的行蹤,或是引獸針的更多線索。
藥田很大,種滿了凝氣草、清毒草等常見靈草,遠遠就看到張磊穿著粗布麻衣,彎腰在地裡除草,身形比往日消瘦了不少,原本桀驁的眼神也變得黯淡。聽到腳步聲,他抬頭看到崔羨漁,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又低下頭繼續除草,聲音悶悶的:“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
崔羨漁在他身邊蹲下,將玉瓶遞過去:“這是清露丹,能幫你恢複靈力。我不是來笑話你的,是想問你些事——你可知內門弟子趙峰?他是否和你有過交集?”
張磊握著鋤頭的手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趙峰……我入穀時,他曾找過我,說若我能幫他盯著你,日後便給我高階功法和法器。我……我一時糊塗,才答應了他。”
“他讓你盯著我做什麼?引獸針的事,是不是他乾的?”崔羨漁追問,心中的疑團漸漸清晰。
“引獸針的事我不知道。”張磊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後怕,“他隻讓我留意你的行蹤,比如你什麼時候去寒玉床,什麼時候去丹堂,還讓我在你修煉時偷偷用靈力乾擾你……昨日王浩走火入魔,也是他讓我做的,說這樣能讓你分心,他好趁機做彆的事。”
崔羨漁皺緊眉頭:“他還讓你做過什麼?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我隻知道他最近常去穀北的黑鬆林,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張磊想了想,又補充道,“他還說,等他拿到想要的東西,就會讓你‘消失’,到時候清寒穀就沒人能和他搶長老的重視了。”
崔羨漁心中一凜,看來趙峰不僅嫉妒他,還藏著更大的陰謀。他接過張磊遞回的玉瓶,起身道:“你若再發現趙峰的行蹤,立刻去清玄閣告知穀主。這次的事,我不會再追究,但你若再助紂為虐,沒人能救你。”
張磊抬起頭,眼中滿是感激:“多謝崔師兄……我知道錯了,日後定當改過自新,絕不會再幫趙峰做事。”
離開藥田時,天色已近傍晚。崔羨漁沒有直接回居所,而是朝著穀北的黑鬆林走去——他想先去探查一番,若能找到趙峰的蹤跡,也好提前防備。
黑鬆林位於清寒穀的最北端,樹木茂密,枝葉交錯,即使是白天,也顯得格外昏暗。剛走進鬆林,崔羨漁就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息——空氣中除了鬆針的清香,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腥氣,和上次遇到的墨斑蛇氣味有些相似,卻更濃鬱。
他握緊手中的寒水劍,將清心笛握在另一隻手,借著水影步的身法,小心翼翼地在林間穿梭。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崔羨漁立刻停下腳步,躲在一棵大樹後,透過枝葉的縫隙望去——
隻見一位身著青衫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手中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裡裝著幾枚引獸針。他的側臉對著崔羨漁,麵容陰鷙,眼神凶狠,正是趙峰!
趙峰似乎在等待什麼,時不時抬頭看向四周,神色緊張。過了一會兒,遠處傳來一陣“沙沙”聲,一條通體黑綠的墨斑蛇從草叢中鑽出來,吐著分叉的舌頭,朝著趙峰爬去。
趙峰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從盒子裡取出一枚引獸針,對著墨斑蛇的頭部刺去。墨斑蛇吃痛,發出一聲嘶鳴,身體劇烈扭動起來。趙峰卻毫不在意,一邊用引獸針控製著墨斑蛇,一邊低聲自語:“崔羨漁,這次我看你還怎麼躲!等你被這墨斑蛇咬到,就算有解毒丹,也會丹田受損,到時候,清寒穀的所有資源,都是我的!”
躲在樹後的崔羨漁心中一怒——原來引獸針的事果然是趙峰乾的!他不僅想用妖獸害自己,還想毀掉自己的修為!
就在趙峰準備帶著墨斑蛇離開時,崔羨漁握緊寒水劍,從樹後走了出來,沉聲喝道:“趙峰!你竟敢用引獸針控製妖獸害人,還不束手就擒!”
趙峰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崔羨漁,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隨即又恢複了陰鷙:“崔羨漁?你居然敢來這裡!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今日,我就讓你死在這黑鬆林裡!”
他說著,將引獸針往墨斑蛇身上一刺,墨斑蛇瞬間變得狂躁起來,對著崔羨漁撲去。崔羨漁早有準備,足尖點地,借著水影步的身法避開墨斑蛇的攻擊,同時將靈力注入寒水劍,對著墨斑蛇的七寸刺去。
“噗”的一聲,寒水劍精準地刺入墨斑蛇的七寸。墨斑蛇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身體劇烈扭動起來,想要纏住崔羨漁的手臂。崔羨漁手腕一轉,劍身在墨斑蛇的體內攪動了一下,墨斑蛇的動作瞬間僵住,黑綠色的血液順著劍身滴落,落在地上,腐蝕出一個個小洞。
趙峰看到墨斑蛇被殺死,臉色更加難看,從袖中取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對著崔羨漁撲來:“崔羨漁,我要殺了你!”
崔羨漁側身避開,手中的寒水劍對著趙峰的手腕斬去。趙峰連忙後退,匕首險些脫手。他沒想到崔羨漁的劍法竟如此厲害,心中不禁有些慌亂,開始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逃跑的機會。
“你以為你還能跑掉嗎?”崔羨漁冷笑一聲,手中的寒水劍再次刺出,劍尖凝聚著靈力,對著趙峰的胸口刺去。趙峰無法避開,隻能用匕首抵擋。“當”的一聲,匕首被寒水劍斬斷,劍尖停在趙峰的胸口前,隻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刺穿他的心臟。
趙峰嚇得渾身發抖,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崔師兄,我錯了!我不該用引獸針害你,求你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崔羨漁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中沒有絲毫同情:“你害我也就罷了,還讓張磊害王浩走火入魔,差點毀掉他的修為。你這樣的人,留在清寒穀,隻會繼續害人!”
他正想押著趙峰去見穀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趙峰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趁著崔羨漁分神的瞬間,從袖中取出一枚***,扔在地上。“砰”的一聲,煙霧彌漫開來,擋住了崔羨漁的視線。
等煙霧散去,趙峰早已不見蹤影。崔羨漁四處張望,隻看到地上留下的一串腳印,朝著鬆林深處跑去。他想追上去,卻又擔心趙峰設下陷阱,隻能停下腳步。
“可惡!讓他跑了!”崔羨漁握緊拳頭,心中有些懊惱。不過,他已經知道了趙峰的陰謀,也掌握了他用引獸針的證據,隻要告知穀主,派人在黑鬆林附近巡邏,遲早能抓到他。
夜色漸濃,黑鬆林裡的氣溫越來越低。崔羨漁不再停留,朝著穀中走去。他知道,趙峰跑了一次,肯定還會再來找他麻煩,日後行事,需更加謹慎。
回到居所時,林晚星已在院中等候,看到他回來,連忙迎上去:“崔師兄,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久!剛才蘇師姐來找過你,說有要事,讓你回來後立刻去找她。”
崔羨漁心中一動,不知道蘇師姐找他有什麼事。他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找她。你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聊。”
說完,他便朝著蘇清寒的居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