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竄AI的核心代碼如同一條被剝離了毒牙與意誌的毒蛇,在陳瑜精心構築的數據沙箱中緩緩舒展。
它不再具有侵略性,隻剩下最純粹的結構與算法,等待著被剖析與研究。數日不眠不休的分析,陳瑜已然掌握了這個數字造物的情況。
“老夥計,記錄核心發現。”陳瑜站在主終端前,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倒映在他猩紅的光學鏡頭中。
“該AI的核心算法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它的自適應學習模塊效率驚人,能夠在有限的數據輸入下快速構建應對模型;其邏輯推理路徑雖然基礎,但異常簡潔高效,幾乎剔除了所有冗餘計算。
最有趣的是它的信息壓縮與傳輸協議,在低帶寬環境下仍能保持極高的信息保真度……而且具有一定的自我優化、升級能力……
軍用科技當年確實觸摸到了一些有趣的門檻,可惜,他們的控製手段過於粗暴,未能真正‘馴服’它,反而激發了其反抗本能。”
伺服顱骨無聲地懸浮一旁,眼窩中的藍光穩定閃爍,記錄著主人的每一句分析和每一個數據節點。
“這些技術,若能與機械教的知識體係融合,無疑能產生奇妙的化學反應。”陳瑜的機械觸手無意識地在工作台上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尤其是應用於輔助性的自動化單位上……或許能彌補我們目前人手不足的困境。”
他的目光緩緩轉向工坊角落,那裡靜靜地漂浮著三顆拚湊而成的仿製伺服顱骨。
它們的外表粗糙,眼窩中光芒黯淡,隻能執行最基礎的巡邏、掃描和傳輸指令,缺乏真正的應變能力。
一個想法在他的邏輯核心中逐漸清晰、成型。
他不會,也絕不可能將任何未經徹底淨化的、源自異端科技的代碼直接植入跟隨自己已久、承載著關鍵信息的伺服顱骨之內。
那是對忠誠夥伴的褻瀆,也是對機械教信條的背叛。
任何不可控的風險,都必須被隔離在核心圈層之外。
但這些仿製品……它們是最理想的試驗場。
“是時候進行一次技術整合了。”陳瑜自語道。
他選中了其中一顆仿製顱骨,將其置於精密操作台上。
機械觸手精準地打開其略顯粗糙的顱蓋,露出內部簡陋的處理器和布線。
他沒有直接植入流竄AI的代碼副本——那無異於製造另一個潛在的敵人。
相反,他基於連日來的深入分析,開始親手編寫一段全新的、融合了雙方優點的核心邏輯代碼。
他以機械教伺服顱骨的底層服從協議為骨架,確保其對創造者的絕對忠誠與指令優先性。
然後,他將流竄AI算法中那些高效的自適應學習模塊、簡潔的邏輯推理路徑以及優化的信息處理協議,通過重構和重寫,整合進基礎框架。
他刪除了所有可能導致“自我意識”萌芽的冗餘代碼和情感模擬單元,嚴格限定了其思考範圍和目標導向。
這是一個精細且耗時的工作。
他構建著一個既擁有一定智能和靈活性,又絕對安全、可控的“邏輯雛形”。
數小時後,一段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複雜代碼序列在他眼前的虛擬界麵中最終編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