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瑜於沙漠工坊中全神貫注地規劃後續事務時,夜之城沃森區,那間由老舊倉庫改造而成的團隊據點裡,空氣沉悶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薩沙的缺席不是一個簡單的隊員不在崗。
她是團隊的黑客,是任務中的眼睛和耳朵,負責情報竊取、係統破解、電子乾擾以及至關重要的撤退掩護。
現在她躺在“老板”的工坊裡接受治療,短時間內顯然是無法再跟著團隊出任務,整個團隊的功能性立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許多需要技術滲透、精細操作的委托,現在連碰都沒法碰。
團隊剛剛搭上陳瑜這條線,正式為他效力。
這本該意味著更好的裝備、更強的技術支持,是他們在夜之城掙紮求存的一個新轉機。
然而,這份新關係帶來的具體好處尚未兌現,核心成員重傷的現實卻讓團隊的運轉出現問題,每個人都感受到了切實的壓力。
倉庫內部光線昏暗,隻有幾根臨時拉扯的電線懸著的熒光燈管發出慘白的光,勉強照亮著堆積的雜物和改裝設備。
曼恩團隊的成員們圍坐在一張布滿劃痕的金屬桌旁,氣氛凝滯。
曼恩深陷在一張看起來不堪重負的舊椅子裡,他龐大的身軀讓椅子不時發出細微的呻吟。
他的一條機械義臂擱在膝蓋上,金屬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敲擊著膝蓋,發出沉悶的嗒嗒聲。
“人都齊了。”曼恩終於開口,聲音低沉。
法爾科默不作聲地從腳邊的冷藏箱裡摸出幾罐啤酒,先扔了一罐給曼恩,鋁罐在空中劃了道弧線,被曼恩的大手穩穩接住,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他又把剩下的依次拋給其他人。
“薩沙的情況,都清楚。”曼恩用手指撬開拉環,泡沫微微溢出,他仰頭灌了一大口,“她現在在老板那兒躺著,短期內是指望不上了。”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張臉,“問題很現實:沒黑客,我們一半的活兒都得癱。給老板乾活,不能回回都靠子彈開路。
情報誰搞?電子鎖誰撬?那些該死的監控和網絡防禦,誰去對付?
總不能讓老板親自下場,或者指望他那幾個鐵疙瘩來搞網絡入侵。就算接點自己的私活,沒了薩沙,也一樣抓瞎。”
法爾科也拉開自己那罐,喝了一口,冰啤酒讓他稍微提了提神。
“曼恩說的在點上。”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沒黑客,我們就是半個瞎子。情報、滲透、應對突發電子戰,全是短板。
尤其是現在跟了‘老板’,以後的對手和場麵,恐怕不是街頭混混級彆了。得趕緊想辦法補上這個窟窿。”
皮拉緊張地摩挲著冰涼的啤酒罐,指尖的金屬義肢與鋁製罐身摩擦出細微的聲響。
“我知道要找人!”皮拉灌了一大口啤酒,鋁罐在他手裡捏得咯吱響,“但薩沙跟我們混了多久?那是真刀真槍殺出來的交情!現在臨時上哪兒找靠譜的?
萬一招來個公司安插的眼線,或者是個見錢眼開、關鍵時刻在背後捅刀子的雜碎,咱們全都得玩完!”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機械手指刮過頭皮發出細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