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後。
蘇冉默默地跟在蘇茂夫妻身後,蕭林背著背簍抱著蕭曉走在她的身邊,夜晚的寂靜讓她想起了重要的事情:“爹娘,我背簍裡有包子,我們一人一個菜包一人一個肉包邊吃邊走,算是慶祝我們保住了三畝土地。”
蘇茂剛想說蘇冉又破費了,但保住了三畝土地,確實讓人高興。
蕭林看著蘇然踮腳從他背著的背簍拿包子,看個數,他和小豆丁也有。蘇冉一視同仁,是否鎮是把他們當了家人?
“一個就夠了,剩下的留著明天吃。”
“怎麼還有肉包?”
蘇茂和稻生同時開口。
蘇冉對著稻生笑了笑,餓了,就連冷包子都好吃:“自然是我們的板栗還有山藥賣上了價錢。爹娘回去整理一下,明天一早李大富會趕牛車來,我們把山藥還有板栗都裝上車,我們一起進城!”
“誒,我們現在就回去準備。”
到了分叉路,蘇冉自覺地和蘇茂夫妻分了路,各自回家。
自從和蘇茂他們分開後,蕭林發現蘇冉沉默了一路,她似乎沒有話和他說,也沒有什麼想要問他,他主動的打破了沉默。
“爹娘今日很高興。”
“能掙錢誰都高興。”蘇冉盤算著雲來酒家掌櫃的話語,若是他真的舉辦山藥宴,並且大獲成功,那麼後續山藥的需求就會提起來,隻靠他爹娘怕是挖不了那麼多的山藥,更何況大山裡的野生山藥,也並不是隨處可見,若是她有地就好了,可以種植山藥。
蘇冉摸了摸她藏錢的地方,原本她是打算詢問蘇茂的,但一回來發生了林盼娣誣陷事件,她便把這件事情忘記了。
蕭林察覺到蘇冉的注視,看向她的時候,發現她正目光灼灼的望著他,沒由來的,他心底泛起了緊張感:“怎麼了?可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你當真做了縣衙師爺?”
“嗯。”
“那現在你可算是公門之人?”官家的人,買賣土地他是不是就能有門路,且知道流程就可以節約買地的時間?
“勉強算吧,縣令大人本來是許我可以繼續讀書,繼續參加科考。但是家裡的情況,我覺得掙錢才是當務之急。得縣令大人憐惜,許我帶上幼弟在縣衙辦公,一月給我二百文工錢。”蕭林一邊說一邊觀察蘇冉的神情,他帶走了幼弟,家裡卻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幼妹,擔子落在蘇冉的肩上……
“若是你覺得……”我可以不去。
“去啊,為什麼不去?”蘇冉高興:“這是好事!小豆丁跟著你在縣衙,從小就長見識,多好。”蕭林不在,雖然蕭曉需要人照顧,但那都不是事,她很自由,在家也很方便,真是好消息!
蕭林感動蘇冉的理解,他從懷中掏出兩百文錢遞給了蘇冉:“我和小豆丁在縣衙可以跟吃跟住,花不上錢,家裡……辛苦你了。”
蘇冉看著蕭林的目光越發明亮了些,等到她回神的時候,她已經接過了錢,並且還數了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是如此喜歡錢的人了:“你知道怎麼才可以買土地嗎?”
“買地?”蕭林心頭一動:“爹娘在世的時候也想要買地,但奈何家裡條件不允許,我如今也算是有了工錢,節儉些,或許一年後能買上一畝兩畝薄地。”
蘇冉看著蕭林的目光變了:“我是問你田地多少錢一畝,又怎麼購買。”
“薄田五百文一畝,良田則要一兩銀子上下。”蕭林聽出蘇冉語氣中的不滿,他不由想起了蘇冉將矮凳扔向林盼娣的那一幕,這姑娘看著柔弱,骨子裡卻很剛強。
“那算下來……給林盼娣兩畝地比給她四兩銀子要劃算些。”
“兩畝地隻是抵押,我會努力,會還上錢,絕對不會讓嶽父的地被拿去抵債。”蕭林保證道:“嶽父的地都是好地。”
蘇冉點頭,心中不舍,但還是不情願的將手中的一兩銀子遞給了蕭林:“兩畝薄地,你多久能給我。”
蕭林一頓,詫異蘇冉會有一兩銀子,但想到蘇冉最近做的事情,以及家裡的廚房堆得糧食:“你是要拿它們還債?”
蘇冉白了眼蕭林,她和他說話有點兒費力呢:“家裡沒有田地不方便,我們需要自己的田地,種點兒菜,種點兒糧食,心裡踏實。”
蕭林恍然,蘇冉是要給蕭家添置田地,她這是已經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當蕭家人了,對待他的弟妹也很用心:“我明日幫你辦妥。”
“若是你找裡正,縣衙師爺的身份也可以用一用。”即便是半個公門之人,平民百姓都是忌憚的,她不是要村裡人怕蕭林,也不是要借著蕭林的名聲作威作福,她隻是想要借此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她的時間很寶貴,她要掙錢,她要種地,她要當地主:“對了,我聽人說秀才不需要繳納土地稅,可是真的?”
“是。”
蘇冉滿意度笑了,種下的東西都是她的,簡直不要太爽,她一定要多多掙錢,多多買地:“快回去吧,我要給蕭曉熬粥,她現在可以吃輔食了,再過段時間,也不必去張奶奶家,自家能夠養活她了。”
“好。”蕭林點頭,看著懷中的蕭曉,才幾天不見,明顯蕭曉的起色很不錯,而且似乎還有了重量,誠如張奶奶所說,蘇冉把蕭曉照顧的很好:“其實我這次能去縣衙做師爺,多虧了你。”
“嗯?”蘇冉疑惑的看著蕭林,正想細問為什麼多虧了她,她已經被一個小團子緊緊的抱住了。
“嫂子,我好想你。”小豆丁緊緊地抱著蘇冉,抬眸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嫂子也想你,算著時間,覺得你該回來了。”蘇冉伸手從蕭林的背簍裡拿出了包子:“菜包肉包,你想先吃哪個?”
“嫂子給我買包子了,還是肉包?”小豆丁眼睛更亮了,他高興地接過包子,隻覺得幸福極了。
蘇冉回到蕭家,立刻就去了廚房給蕭曉熬粥,看見一旁沒有動過的三十斤糙米,她想到了什麼,趕緊看向燒火的蕭林:“你剛才說你和小豆丁要在縣衙吃住。”
“是。”她肯定是不想他離開:“若是站穩了腳跟,我……”
“那你明日再幫我個忙,把這三十斤糙米給我爹送去。”蘇冉不等蕭林說完,直接開口:“我和蕭曉吃精米。”能吃糙米的人都不在家了,把糙米留在家裡也沒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