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塵緩緩站起身,踱步到崔浣麵前,目光銳利如鷹隼,緊緊盯著他。
“崔大人,這麼急著殺人?”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重壓,每一個字都敲在崔浣的心頭。
“人,是我帶來的,案,是我要查的。我,是陛下親封的欽差!”
“你。”
薑塵的聲音陡然轉厲。
“是不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最後五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凜冽的殺氣!
崔浣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怒震懾,臉色瞬間一白,冷汗涔涔而下,連忙深深躬身,幾乎將頭埋到地上。
“下官糊塗!下官也是一時悲憤,急於肅清吏治,絕非有意僭越!一切全憑欽差大人安排!下官絕不敢再有異議!”
薑塵冷眼掃過崔浣那看似恭順實則暗藏算計的姿態,又瞥了一眼如待宰羔羊般認命的史翰非,心中冷笑更甚。
這出棄車保帥,斷尾求生的戲碼,演得倒是熟練。
他不再看這兩人,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大堂。
“此案,脈絡未清,疑點尚多,本欽差還有諸多疑問需要厘清。”
他揮了揮手,語氣不容置疑。
“先把人帶下去,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待我稍後,親自提審。”
兩名欽差衛隊士兵立刻上前,將麵如死灰的史翰非押了下去。
“至於現在。”
薑塵話鋒一轉,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緩緩掃過堂下涼州眾官員。
最終定格在崔浣身上,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
“崔刺史,即刻下令,將你涼州近十年來的戶曹,倉曹,兵曹等一應賬冊,文書,卷宗,全部封存,即刻呈送本欽差行轅!”
他微微停頓,看著崔浣驟然收縮的瞳孔,繼續說道,語氣輕描淡寫卻帶著千鈞之力。
“還有,準備好州府庫房,糧倉以及武庫的所有鑰匙,派專人引領,本欽差,要逐一清點,親自核驗!”
“大人!”
崔浣聞言,臉色終於控製不住地劇變,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鎮定。
急忙上前一步,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急切。
“大人三思!庫房乃至州府重地,關乎一州命脈,按製,非特殊情況,不得輕啟啊!還請大人……”
“崔浣。”
薑塵猛地打斷他,聲音並不高亢,卻帶著一種冰封千裡的寒意。
瞬間將崔浣所有未出口的辯解凍結在喉嚨裡。
“你剛才,是沒聽清本欽差的話嗎?”
薑塵一步步走下主位,逼近崔浣,目光如兩道實質的冰錐,直刺對方心神。
“需不需要,我把聖旨再給你念一遍?”
“本欽差此行,是代天巡牧!持節行事!”
他站在崔浣麵前,居高臨下,一字一句,如同宣讀判決。
“你涼州庫房,難道是什麼龍潭虎穴,連代表皇上的本欽差,都進不得?看不得?”
“還是說。”
薑塵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之怒。
“你涼州的庫房裡,藏著什麼連皇上都不能知道的驚天秘密?!”
催浣看著眼前咄咄逼人的薑塵,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隨即緩緩躬身施禮,同時開口。
“謹遵,上官旨意。”
薑塵聞言並未再說什麼,而是帶著一行人離開了刺史府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