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真萬確,就是神機門的高人。”
老兵篤定地點頭確認。
薑塵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訝異,他放緩了腳步。
他緩緩開口,聲音在坑道中低沉回響。
“神機門這一脈,傳聞承自上古偃師,對門人弟子的天賦,心性要求近乎苛刻,非驚才絕豔,心若磐石者不得入其門牆,因此,他們向來人丁稀薄,每一代都如閒雲野鶴,蹤跡難尋。”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認真傾聽的眾人。
“據我所知,近兩三代以來,他們整個門派,所有在世的門人加起來,恐怕,都未必能超出五指之數,而且,這寥寥數人,每一位都是在這天下間真正有名有姓,堪稱宗師的奇人異士。”
他的目光最終落回老兵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探究。
“林將軍當年,請動的,究竟是其中的哪一位?”
老兵被他話語中透露出的信息量所震懾,臉上露出了茫然與窘迫,訥訥地搖頭。
“這……這等大人物的名諱,小人實在不知,將軍尋訪高人回來之後,並未向我們提及那位高人的姓名,隻是神色極其嚴肅地告誡我們,那些混在岩壁裡的金沙,以及更深處的黃金殿主體結構,絕對,絕對不能破壞分毫!並說,殿中那些已然散落或是堆放,可以取用的黃金,其數量已然足夠我們成就大事,切不可因貪念而動那根基,否則必有大禍臨頭。”
薑塵聞言,雙眼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思緒的漩渦在翻湧。
薑塵沒有再追問關於神機門的事情,隻是將這份疑慮暫存心底,示意陶豐繼續帶路。
一行人沉默地在錯綜複雜的坑道中穿行,火把的光芒在壓抑的黑暗中開辟出一小片搖曳的光域。
很快,在繞過一處不起眼的彎道後,前方豁然出現了一個利用天然岩壁改建的簡陋牢籠。
粗如兒臂的鐵欄深深嵌入岩石之中,牢籠內,一個身影蜷坐在角落的陰影裡。
那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不堪,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披散打結的頭發遮蔽了他的麵容,在昏暗的光線下,完全無法辨認其樣貌。
對於薑塵這一行人的到來,以及火把帶來的光亮和腳步聲。
那囚徒仿佛毫無所覺,依舊如同一尊石像般,紋絲不動,甚至連呼吸的起伏都微不可查。
薑塵轉頭看向身旁的林妙音,用眼神發出詢問。
林妙音努力辨認著,最終卻隻能無力地輕輕搖頭,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與心酸。
“我……我不知道,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而且……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
薑塵了然,不再依靠她的辨認。
他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那鏽跡斑斑的鐵鎖上,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地吩咐。
“開門。”
一旁的陶豐下意識地開口。
“鑰匙並不在……”
然而,他話音未落。
鏗!
一道淩厲的寒光閃過。
站在最前方的一名大戟士根本沒有尋找鑰匙的打算,手中那柄沉重的大戟已然帶著千鈞之力悍然劈下。
火星四濺中,那粗大的鐵鎖應聲而斷,斷裂的鎖鏈如同死蛇般哐當一聲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