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其的瞳孔驟然收縮如針尖,薑塵這輕描淡寫卻又重逾山嶽的任命,讓他心神劇震。
他幾乎是屏住呼吸,一字一頓地緩緩開口,聲音乾澀。
“薑世子……你可知你方才所說,意味著什麼?”
“我自己說的話,自然比你這旁聽者要清楚得多。”
薑塵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掌控感。
“即便你鎮北王府真有通天手段,能將我推上荒魂關主帥之位。”
程其目光灼灼,試圖點明那最大的隱患。
“你可曾想過,京城那位皇帝……會作何感想?”
“他怎麼想,與我何乾?”
薑塵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對皇權的漠視。
“我不是林致遠,行事無需看他臉色,他若還想安穩地坐在那張龍椅上,有些事,他就得學會受著。”
“他畢竟是大炎天子!”
程其壓低聲音,帶著警示。
“你就不怕他被逼到絕境,與你們……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
薑塵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眼神銳利而冰冷。
“他若真有這份魄力和決斷,當年林將軍也不會蒙冤而死,我父親,更不可能在北境經營出如今這等連皇室都需十分忌憚的局麵!”
薑塵看著眼前這位雖然蓬頭垢麵,但眼中已重新燃起銳利神采的宿將,知道他已經心動。
隨即他不再繼續說,轉而用一種近乎安排事務的語氣說道。
“你先安心在此養傷,恢複元氣,待我取出那批黃金,我們便返回荒魂關,屆時,就是你走馬上任之時。”
“你……你還要動那批黃金!?”
程其仿佛被踩到了尾巴,剛剛平複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
“為何不要?”
薑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他的問題十分多餘。
“我從一開始就說得清清楚楚,我留在此地的唯一目的,就是那批黃金,公事已了,現在是我的私人收獲時間。”
“那黃金是林將軍為西境……”
程其試圖再次爭辯。
“不必多言。”
薑塵抬手,乾脆地打斷了他,臉上帶著從容卻不容置疑的笑容。
“你攔不住我。”
他向前微微傾身,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程其身上,語氣平淡卻蘊含著絕對的自信。
“即便你現在就能整合這迷異山中十二萬大軍,也依舊攔不住我,否則,你以為我是如何斬殺鐘啟陽,將你從這地牢中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