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出了最終的選擇,簡單,直接,甚至帶著一絲戲謔。
“所以,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告訴我通往黃金殿的正確路線,節省彼此時間,要麼,就安靜地在一旁躺著養傷,彆來打擾我掘地尋寶的雅興。”
程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篝火的光芒在他臉上明暗不定,內心顯然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
許久,他才仿佛被抽乾了力氣般,用一種近乎妥協的語氣,緩緩開口。
拋出了一個更驚人的事實。
“那黃金……你帶不走全部的。”
“哦?”
薑塵眉梢一挑,來了興趣。
“聽你這意思,數量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何止是多……”
程其的聲音帶著一絲回憶的悠遠和難以言喻的沉重。
“林將軍當年曾親口告知我,在那座黃金殿之下……沉睡著一整條巨大的金脈,其儲量之豐,即便調動大軍日夜不停地開采,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挖儘,正因如此,他才編造出動之則山崩的謊言,不隻是為了保護殿堂,更是為了掩蓋這條金脈的存在。”
他看向薑塵,眼神複雜。
“而僅僅是我們當初所見,黃金殿內那些堆砌成山的黃金……其數量,就已經難以估量了。”
“嗬……”
薑塵聞言,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真正的驚訝,隨即化為灼熱的光芒。
“看來,這迷異山送給我的臨彆贈禮,比預想中還要,豐厚得多啊。”
他很快收斂了外露的情緒,目光重新變得銳利,盯著程其。
“這麼說,你知道這個謊言?”
“是。”
程其坦然承認。
“將軍奉詔回京之前,唯獨向我一人說明了真相,他再三嚴令,絕不可讓第二人知曉金脈之事,更不可讓人見到,他說,黃金殿的財富已然讓不少人心神動搖,若是那綿延無儘的金脈現世……必將徹底點燃人性中最原始的貪婪,足以讓兄弟反目,讓軍隊嘩變,讓整個西境陷入比戰火更可怕的瘋狂掠奪之中!”
“既然如此……”
薑塵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你如今又為何對我直言不諱?就不怕我這外人的貪欲被徹底點燃?”
“我攔不住你。”
程其的回答帶著一種認清現實的頹然與新的考。
“若我執意隱瞞,以你的能力和決心,遲早會發現那條金脈,到那時,你麾下這數百雙眼睛都將是見證,消息一旦走漏,後果不堪設想。”
薑塵聞言忽然眯起了眼睛,那眼神如同盯上獵物的猛虎,嘴角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傲然與輕蔑。
“程將軍,你以為,我麾下這三百視軍令高於一切,自北境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大戟士,會與你口中那些見利忘義,軍紀渙散的烏合之眾……是同一類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