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車廂內傳出一聲輕蔑至極的嗤笑,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鑽入每個人的耳膜,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小小精圖王子罷了……”
薑塵的聲音依舊平穩,仿佛在陳述一個無需爭辯的事實。
“你哪裡來的這般自信,覺得報出名號,我就該下車跪迎?”
他依舊安穩地坐在車廂內,連車簾都未曾掀動分毫,全然沒有要現身的意思。
這種徹頭徹尾的無視,比任何惡毒的言語更讓人難以忍受。
精圖王子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頂門,臉上火辣辣的,那是羞憤到極致的表現。
他身後隨行的護衛見主子受辱,早已按捺不住,手按刀柄,周身煞氣彌漫。
隻待一聲令下便要上前將這狂妄車隊撕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精圖王子猛地一揮手,強行製止了蠢蠢欲動的護衛。
他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強行壓下立刻動手的衝動,緩緩抬起眼,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鎖定那輛平靜得過分的車廂。
一股不弱的氣勢開始從他身上升騰而起,與之前的驕矜浮躁不同,這股氣息帶著經過係統錘煉的沉凝與銳利。
他自幼被送往大炎,並非隻學了些花架子,皇室演武堂的苦修,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相當的自信。
“無禮之徒……”
他聲音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森然的寒意。
“口舌之利,終是下乘,今日,便讓本王子親自出手,教一教你,何為尊卑,何為規矩!”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拍胯下神駿的馬頸,身形借力暴起。
錦袍在空中獵獵作響,整個人化作一道迅疾的藍色流光,真氣灌注雙腿。
帶著一股沉重如山,卻又迅捷如星的威勢,雙腳連環,直踹薑塵所在的車廂。
這一腳,勢大力沉,角度刁鑽,顯然是想直接將車廂連同裡麵那個可惡的家夥一起踹個粉碎!
“鎮星腳?!”
幾乎在他身形剛動的瞬間,車廂內,薑塵那帶著一絲訝異,卻又了然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直靜立在車轅旁,仿佛與背景融為一體的祁連雪,動了。
沒有叱吒,沒有預警。
她隻是手腕一翻,腰間那柄看似裝飾多於實用的長劍已然出鞘。
劍光並不絢爛,卻快得如同撕裂夜空的閃電,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橫亙在精圖王子突進的必經之路上。
劍尖微顫,寒氣森然,直指其腳踝要害,逼得他若不收勢,雙腳便有被齊踝斬斷的風險。
精圖王子對自己這鎮星腳極具信心,自認足以破開車廂和對方的劍勢,給對方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然而,他身旁那名經驗老到的護衛首領,卻在祁連雪拔劍的瞬間瞳孔驟縮。
那女子出劍的時機,角度,以及劍身上蘊含的冰冷殺意,絕非尋常護衛所能擁有!
電光石火之間,護衛首領根本來不及請示,本能讓他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他身形如鬼魅般搶出,一手疾如閃電般探出,並非攻擊祁連雪,而是險之又險地抓住精圖王子的後腰帶,猛地向後一拽。
同時另一手揮出,帶起一股柔韌的掌風,堪堪拂在祁連雪的劍脊之上,將其刺出的軌跡帶偏了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