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攜帶的死亡寒意,已觸及皮膚。
就在那侍衛眉心即將被洞穿,血肉撕裂之感仿佛提前傳來的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柄劍身布滿細密雲紋、看似陳舊古樸的長劍,竟然後發先至,如鬼魅般憑空出現在祁連雪的劍尖之前!
叮!
一聲清脆卻異常凝實的金鐵交鳴響起,不似尋常刀劍碰撞的刺耳,反倒如同古鐘輕震,餘韻悠長。
祁連雪那迅如閃電,誌在必得的一劍,竟被這柄看似平平無奇的古劍穩穩架住。
劍身傳遞回的力道沉凝如山,巧妙地將她劍勢中的銳氣與後續變化儘數化解。
高手。
祁連雪心中警兆微生,抽劍後退,輕盈地落回原地。
清冷的眸光第一次帶上了一絲鄭重的審視,抬眼望向劍來之處。
隻見一名身形佝僂,白發稀疏,穿著粗布灰衣的老者,正緩緩將手中那柄古舊長劍收回看似破爛的劍鞘。
他動作慢吞吞的,仿佛隻是個尋常老仆,但方才那驚鴻一現的攔截,卻展現出了深不可測的修為。
老者渾濁的眼珠也瞥了祁連雪一眼,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似乎沒料到這年輕女子劍法如此淩厲,但也僅此而已,隨即又恢複了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
此時,一個沉穩平和,卻自帶威嚴的嗓音自客棧門口響起。
“閣下遠來是客,若為兩國交誼而來,出手便欲取人性命……未免有失上國使者風範。”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年約二十五六,身著精圖王室常服,氣度沉凝從容的青年男子邁步而入。
他容貌與拓跋宏有幾分相似,卻更顯棱角分明,眼神深邃,不怒自威,正是精圖大王子,拓拔煌。
“大哥?!”
拓跋宏見到來人,大吃一驚,脫口而出。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
拓拔煌目光掃過弟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責備。
“我不來,難道等著你在此地闖下塌天大禍麼?”
“我隻是想討回顏麵,那薑塵他……”
拓跋宏急忙辯解。
“好了。”
拓拔煌輕輕抬手,止住了弟弟的話頭,語氣不容置疑。
“是非曲直,我自有分寸,你先行回宮。”
“可是大哥,他……”
拓跋宏心有不甘,指向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