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穆村,白樺領下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
在年初的瘟疫到來之前,這裡約摸有五六十戶人家,三百多人。
可惜,一場瘟疫下來,死的死逃的逃,現在隻剩下一半左右的人口,時至今日仍然顯出幾分破敗。
其餘挺過來的人雖然悲痛,但也無奈何。
畢竟日子還是要繼續,該種田種田,該打獵打獵。
人總得向前看。
然而在這初冬時節,既沒田可種,也沒有哪個獵人敢冒雪進山喂狼,閒下來的漢子們無所事事,就隻能在村口的酒館聚集。
有錢的窩在壁爐邊打牌賭博,沒錢的就隻能點上幾杯摻了不知多少水的淡酒,擠在門口屋簷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唉,聽說了嗎,半年前,隔壁雪鴿領的赫克托子爵和赫塔公爵的小女兒結婚了!整個領都免一季的稅!”
“嗤~知道了又怎麼樣?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不如想想這個冬天該怎麼過...”
“怎麼沒關係?”
聽到有人質疑自己,挑起話頭的光頭漢子抿了一口淡酒,聲音高了幾分。
“我妹妹就嫁去了雪鴿鎮,她家今年指定有餘糧,回頭去借點兒吃的,還愁冬天餓肚子嗎?”
旁人仍是不屑。
“就這天你敢出遠門兒,找死吧?怕不是半路被狼給叼了去~”
“就是就是...不被狼叼走,也被土匪扒褲子,捅個腸穿肚爛!”
接連被質疑,光頭漢子的臉麵有些掛不住了,一張黑臉透出幾分血色,據理力爭。
口中接連說著“有什麼不敢...”“你們不懂...”之類的怪話,惹得氣氛一時歡快起來。
而就在眾人言笑歡快之時,屋簷下一個一直沒出聲的矮壯漢子卻突然出聲。
“唉,有人來了。”
“有人?哪兒?”
窮極無聊的其餘人紛紛來了興趣。
“喏,就村口那邊。”
一幫閒漢頓時伸長了脖子,向矮壯漢子所指方向看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幾乎所有人都皺起眉頭。
“那身爛獸皮...那不是...”
“是那個‘災星’...真晦氣...”
“他娘的...不是讓他滾遠點嗎,怎麼還敢來村子裡?”
而有眼尖的卻發現了一些微妙的不諧。
“那小子背上背的是什麼?狐狸?”
“扯吧!哪兒有那麼大的狐狸?”
“怎麼沒有?大雪狐!”
此言一出,場麵頓時安靜下來。
一個災星,在這初冬時節能去山裡獵一頭大雪狐回來?
這可能嗎?
幾名漢子麵麵相覷,氣氛開始變得微妙。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低。
但萬一呢?
萬一那真是大雪狐呢?
“咕咚~”
寂靜當中,吞咽口水的聲音格外刺耳。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隻見先前揚言要出門借糧的光頭漢子眼中泛著貪婪的光芒,喘氣如牛。
“怕什麼,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小子在村裡半點活兒不乾,也該孝敬孝敬咱們不是?”
他帶頭站起身,大步向村口走去。
而有了帶頭的,自然就有跟隨的。
是啊,區區一個災星,有什麼本事獵到一頭大雪狐?
一定來路不正!合該充公!
數名閒漢,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