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下午,初冬陽光正好,不少村民都趁此機會出門曬太陽,村婦們拾曬家中皮子,孩子們在泥水中玩鬨,村夫們聚在酒館閒聊,一派祥和。
冬日裡雖然無所事事,但也是一年中難得的休息時間。
不過很可惜,這種安寧的氛圍即將被打破。
“喂...你們看那兒!狼!”
一道不知從誰口中傳出的驚呼,惹得酒館門前的閒漢們紛紛驚詫地跳起來。
“什麼?!狼!?”
“狼在哪兒,哪兒來的狼!?”
“快去拿草叉!快去找巴斯克隊長——”
但凡是生活在述利山脈周邊的人都知道,這個時節要是有狼下山,可不是鬨著玩的!
一時間呼喊聲、咆哮聲連成一片,村口亂成一團!
但也有人相對冷靜,沒有陷入盲動,而是站出來大聲嗬斥。
“都彆慌!我們這麼多人,一兩頭狼怕什——”
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卡在了喉嚨裡,掉了個個兒,變成“呃兒——”的一聲怪咳。
但此刻沒有人在意他的失態,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狼。
那猙獰的獠牙,那渾濁的黃曈,那臟汙的毛發...任誰看了都會為之膽寒。
但若這狼是死的呢?
好像也就沒那麼可怕了。
那是一隻死狼,屍首分離,可怕的狼頭正被一位渾身充滿野性氣質的戰士拎在手中!
他拎著狼頭,大步流星,完全無視了所有人的目光,徑直向村裡走去。
而在他身後,是鼻青臉腫到看不清原本樣貌,一前一後抬著狼軀的兩個“隨從”。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陷入了某種混合著震驚和慌亂,夾雜著茫然和不解的情緒當中。
這個戰士是誰?是他殺死的狼?他為什麼要來我們村子?
直到有一個聲音喃喃低語,打破了這種寂靜。
“那是不是霍特和哈羅?”
眾人如夢方醒。
此刻再看那低垂著兩顆豬頭,腳步踉蹌的家夥,許多人都回過味來了,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對啊,看那光頭和尖嘴,就是他們兩個啊!”
“我說他們今天怎麼沒來...”
“怎麼被打成這樣了?該不會是想去偷人家的獵物,被抓了現行吧...”
“會不會是人家來找村長理論了...真丟人哦...”
零零碎碎的言語順著風聲傳到兩人耳中,讓他們陷入巨大的羞恥之中,可他們又不敢出言為自己辯解。
比起村中熟人們的閒言碎語,他們更加懼怕喬恩的拳頭!
所以,霍特和哈羅兩人隻能狼狽地將頭埋得更低,試圖以鴕鳥心態逃避這種發自內心的羞恥。
但也有一部分人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沉默。
那就是昨天見到過喬恩離去時模樣的人。
他們認出了他,但是卻不敢相信。
一個“災星”,殺了一隻狼?還把霍特和哈羅揍成那副鬼樣子?
這怎麼可能?
人總是會下意識地否定他們不願意相信的事情,當現實擺在眼前,與他們的認知產生偏差時,就會讓他們非常難受。
但不知道的人卻根本不在乎,見戰士沒有找他們麻煩的意思,他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議論越傳越遠。
當村婦們都開始對著喬恩一行人指指點點時,得到通傳的衛兵隊長巴斯克終於帶著他的三個手下急匆匆趕來。
見到喬恩一副蓬頭亂發、披著獸皮的尊榮,他身後一個嘴角還帶著絨毛的年輕衛兵頓時緊張起來,架起手中長槍,對著他眼中的“蠻戰士”大聲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