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寒潮再起。
風雪如白紗般籠罩著山林,毫不留情地懲罰任何膽敢在這個天氣出行的愚者。
但喬恩與經過一夜休息之後醒來的瑞婭兩人誰都沒有等風雪消停的意思,而是在一番吃喝之後即刻出發。
喬恩走在前麵開路,足夠沒過小腿的積雪被他踏碎的“嘎吱”聲是風雪呼嘯聲中唯一的雜音。
他此刻背負著一大捆用粗繩牢牢捆紮的金色甲殼,步履絲毫不見勉強,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與平靜,完全看不到自創技能失敗所帶來的挫敗感。
畢竟自從昨天晚上,他從那種“被硬生生踹出玄妙領悟狀態”的巨大落差感中回過神之後,他就意識到一個事實——不管是在遊戲中,還是在這個真實的伊諾大陸上,自創技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理解這一點後,想要控製心態還是沒什麼難度的。
而且喬恩有一種預感——
“等和蠍母戰鬥時那種【福至心靈】的感覺再度出現,嘗試領悟就會有很大概率成功!”
就像曾經看過的那些小說裡寫的那樣,主角想要領悟無敵絕學,必須天時地利人和齊備,方能功成!
這麼一想,他心態就平和許多了。
時機未到嘛,不著急。
而他這邊是平和了,跟在他身後的某人卻浮躁難安。
瑞婭背著弓和箭袋,提著短刀和裝著零碎物件的布袋,順著喬恩蹚出的道路,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跋涉。
火紅如焰的秀發在她白皙的臉頰旁跳躍,幾縷發絲被風吹亂,貼在被凍得微微發紅的肌膚上。
但她沒有理會這些細枝末節,隻是用那雙碧綠色的眼眸緊緊盯著身前那如山嶽般不可動搖的身影。
‘喬恩先生...’
隻是看著他,女孩就感覺自己渾身燥熱。
這不光是因為喬恩在出發前給她服用了雛血草鹿肉湯,來保證她不在風雪中失溫,也是因為她自己心神不寧。
昨天與那醜陋怪蠍的一戰固然驚險,但在一夜的休息之後還是慢慢淡化下來。
起碼那時候她手中有刀,還有喬恩給的特殊藥劑。
隻要能邁過心裡的那條線,戰鬥就不再是難事。
真正讓瑞婭心緒浮動的是那之後發生的事情。
在朦朧中,她感到有一雙手,一雙有力的手,在她身體的各個重要部位謹慎地觸碰、按壓。
前胸、腰腹、脊背、大腿...
儘管知道這是對方在給她檢查傷勢,但那種身體被異性觸碰的羞恥感,還是讓她渾身發燙。
而且...此刻回想起來,那清晰的觸感仿佛還殘留著,在她身上不斷遊走。
‘喬恩先生的手...好有力...’
‘可他為什麼能那麼平靜,是我的身體不夠有魅力嗎...’
這種根本不能對外人言語,完全不符合淑女身份的羞恥感想讓瑞婭下意識地將身上的鬥篷和獸皮又裹緊了些,幾乎不敢抬眼去看身前那個挺拔的背影。
可她又總是忍不住去看。
這位喬恩先生真的如他所說,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冒險者嗎?
她見過很多自命不凡的貴族青年,但他們當中沒有一個人有像喬恩這樣的氣度。
勇敢、從容、沉靜、強大...就仿佛是從傳說故事中走出的騎士一般令人心折。
如果他自稱是某位大貴族之後,恐怕也沒誰會質疑吧?
但他偏偏又絲毫不以這些優秀的地方而自傲,仿佛隻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