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輕撫摸著手腕上的勘察器，得到略帶涼意的手感回饋。陳文浩閉上眼，往後靠在鬆軟的靠背中。
從小巧的機艙窗戶望出去，天色已經黯淡，之前看著白潔耀眼的雲朵也失去了色彩。此刻，他坐在跨洋航班的頭等艙裡，目的地是美國舊金山，然後再到達加州首府薩克拉門托。Accel、Greylock和臉書已在當地組建了一支緊急應對聯合小組，目前正在組建應訴的律師專業團隊。
在前一天，13家企業聯合控訴小卡軟件反壟斷，美國加州最高法院已經接受訴訟的消息首先被美國的媒體曝光，不出兩個小時，這一新聞就搶占了全球各大媒體的頭條。
就是在這種喧囂時刻，陳文浩踏上了去美國的航班。此次同行的還有凱文和大衛，本來金偉作為卡摩多公司的日常管理負責人，也應該參加反訴訟的準備工作，不過考慮到近期公司的商務合作談判比較集中，加上卷進反壟斷訴訟的消息曝光後，還要安撫公司員工，應付隨之而來的媒體，陳文浩還是讓金偉留在了國內。
自從陳文浩誤打誤撞中，滿足了勘察器防護功能的開啟條件後，還得到一個意外收獲：和小卡的溝通不再需要說話或是屏幕輸入了，得益於勘察器的能量增加，他隻需要在勘察器周邊，集中精神想著要傳達的內容，小卡就能接受到，同樣小卡也能通過精神交流的方式直接和他溝通。剛開始，他還對這種精神直連的溝通方式有點不適應，經過這兩天的反複練習，已經可以很熟練地使用了。
此外，雖然按小卡所說隻是開啟的隻是“初級防護”，但是這兩天的簡單測試，卻也發現了不少令人稱奇的地方。
他發現了勘察器的一個特點，不僅能在他身上形成防護層，也可以在他指定的物體上形成防護。所以，這幾天他才肆無忌憚地測試了一把防護能力。從最初的用剪刀和菜刀，連劃痕都弄不出來；換用電鑽定點鑽了半小時，卻隻弄壞了三根鑽頭；最後甚至放進新買的機床，用硬度最高的刀頭來對付，結果以刀頭受損收場。
其實最簡單的測試方法，應該搞點熱兵器實彈測試，最好再綁點TNT，砸兩發火箭彈之類的。額，想想自己在中國的土地上，這些也就想想就行了。
至於勘察器在防護狀態時，可以提升使用者50%的肌肉力量和骨骼堅韌度的功用。陳文浩包了間健身房，閉門體驗了一把，影響還是非常明顯的，出拳磅數和負重上限都有了不少的提升，不過達不到50%，測試下來大概有30%左右的提升，估計身體還有一個適應調整的過程。考慮到開啟防護時的模樣不能輕易讓人看到，除非萬不得已，還是彆指望這種提升了。
說起來，陳文浩覺得和小卡遇見以來，這個初級防護層是他個人可用的最具科幻感的東西。
在想象中，作為已經可以星際航行的外星文明，就算不從兜裡摸出什麼反重力引擎、太空堡壘之類的黑科技，好歹也應該是瞬間傳送這個等級的科技。在此之前，無論是翻譯軟件、新型鈦合金、高性能電池之類的，都像是對地球科技的改進版，先進是足夠先進，但離想象中的天頂星黑科技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意思。
閒得沒事，陳文浩將這些想就有法吐槽給小卡，卻被小卡無情嘲諷了。
【殲星炮要不要？一炮可以打穿地球那種，科考船上就有。】
“你確定你說的那是科考船，不是戰鬥艦？”
[大驚小怪，科考船的主炮而已，用來清除有威脅的流浪天體。]
“看來科考船上有很多好東西啊，是不是修複了之後，我就能見識到了？”
【隻要你說服那個古板的家夥就行了。】
“什麼古板的家夥？”陳文浩本能地覺得有點不對勁。
……
小卡開始假裝死機，每到它不想回答的時候，都是這一招。
呼喚了幾次小卡未果，陳文浩也懶得和一個人工智能較勁。就算有啥隱情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先完成眼前的目標再說。
頭等艙的座位寬大舒適，每個座位之間、與過道之間都有隔斷，關起隔斷後就是一個獨立的小空間。剛上機的時候，他還和凱文與大衛聊了會，不過旅程還長，一會兒大家就各自忙起自己的事情。他和小卡溝通了這麼會時間，窗外的天色已經黑透了。
服務於頭等艙的兩位空姐美麗大方，氣質尤佳，若是評分的話，可以給出90+的高分。正是晚餐時間，空姐拿著菜單詢問每位頭等艙的乘客的選擇。
說起來，陳文浩飛機坐過不少次，頭等艙卻是第一次，拿起菜單一看，果然豐盛。菜單包括開胃熱食、湯和沙拉、西班牙菜係主食、小牛排，甚至還有作為餐後冷飲的冰激淩。
選好晚餐沒等多久，菜肴就送了上來，陳文浩大快朵頤的時候，之前一直裝死機的小卡卻有了動靜。
【情況有點不對！】
“怎麼了？”陳文浩嘴裡塞著一塊牛排，也幸好現在和小卡溝通可以通過精神交流，否則還得把這塊牛排咽下去才行。
【有一架無人機正在跟隨我們，就在上方800米的位置，掃描結果顯示有攜帶對空武器。】
“什麼？”陳文浩囫圇一口咽下了嘴裡的食物，坐直了身體，“具體什麼情況？”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按照飛行時間算，乘坐的這架波音7879客機應該正在跨越太平洋，怎麼可能會有軍用無人機在這片區域跟著民航跑，這完全不合邏輯。
下一秒，陳文浩的眼角突然多出了一塊正在播放影像的屏幕：微光的夜晚，一架民航飛機正在雲層上飛行，在它的上方，一架外形要纖細很多的飛機正在同步跟隨。
【視網膜直接投影，旁人不會看到】，沒等他開問，小卡已經解釋了，【勘察器此次充能後觸發的新功能】。
“這是我們現在乘坐的飛機？”雖然有點突然，不過經曆過各種科幻片和科幻小說洗禮的陳文浩，還是很快習慣了眼睛的視線範圍多出一個“畫中畫”。
從角度看，拍攝設備應該位於更高的位置。他不自覺地抬頭往上看了一眼，當然，隻能看到乳白色的客艙頂部裝飾板。
【沒錯，我已連接了離這最近的一顆近地軌道偵查衛星。】小卡繼續說，【無人機長度11.6米，目前速度0.85馬赫（903公裡/小時），攜帶4枚近程空對空導彈。預測所攜帶的導彈有效射程300米至12公裡，最大飛行速度為3.5馬赫。】
“也就是說，隻要它想，就可以把我們打下來？”
【經過推算，對方目標是我們的可能性達到97%，否則不會隻攜帶近程導彈。】
“能查到是誰在控製嗎？能不能阻止他們？”陳文浩在心裡已經要罵街了，真有人想把這飛機打下來？瘋了吧，這家飛機上至少有200多個人。
【網絡公開資料庫裡查不到該無人機對應型號。不過已發現控製信號來源，控製方采用半獨立操作，通過衛星中轉傳遞控製指令。】
陳文浩眼前一亮，“那你能奪下無人機的控製權嗎？”
【根據人工智能基礎法則，沒有經過允許，入侵他人設備或盜用他人設備的計算能力，都是不允許的。】
“我靠，一個剛控製了一顆衛星的家夥，就彆說這種話了。”
【那不一樣，我可沒有搶奪衛星的控製權，隻是模擬申請了衛星的使用權限。根據人工智能基礎法則，在涉及自身安全時，可以采取必要的緊急措施。我們現在沒有遭遇攻擊，通過衛星保持監控已經足夠了。】
陳文浩還想和小卡爭論一番，突然間，眼角的投影屏幕邊框變成了閃動的紅色。
【危險警報：無人機已收到攻擊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