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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瑤這丫頭還是心善零。”王師傅閒散地望著門口,有些放浪形骸地坐在椅子上,坐沒坐樣地。“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你這出戲做的挺好——除了漏掉幾條魚,倒是比公子預期的效果還要好。隆城這會是人人自危,幾條大魚都恨不能把骨頭都削了埋到祖墳裡,生怕被公子抓到什麼把柄。”
“那看樣子,我爹還是很滿意的。”墓幺幺不鹹不淡地,也不願望他,不知道自己想到哪裡去了,“彆的我不管,我就想知道,那個什麼赫連蒼煜我爹到底是幾個法。”
“……哎呀我幺幺,你怎麼就這麼看不順眼他呢?虧得人家是對你是一片赤誠,第一時間送來了靈丹數百,符咒上千。”
“少來這套。彆告訴我我爹一點都不懷疑他,你當我幾歲?那主謀丫頭,和赫連蒼煜的氣息非常相似,不是他們一夥搞的鬼都怪了。”墓幺幺眼神冷冷地。
“那我就不知道了,公子的這些事我向來少摻和。我隻管殺豬,彆的不管。”王師傅摳了摳手指頭,“再了,你不也沒少得好處嗎,就睜隻眼閉隻眼又如何?”
“閉隻眼?再有下次,隻怕我兩隻眼都閉上了吧。”墓幺幺有些怒不可遏的樣子。
“嘖,今幺幺心情看來挺差的,咋了,做噩夢了?”王師傅有些好笑,“哦對了,挪骨看樣子你學的不錯誒,來讓我『摸』『摸』骨……”
“你再碰我一下,我會殺了你。”墓幺幺忽然睜開了眼睛。
王師傅登時笑了,聳聳肩膀:“嗯,看樣子你這是沒什麼事了,不枉公子舍本給你灌了幾瓶子貴死個饒丹『藥』。”
“成,公子交代的事我也辦完了,徒弟大了留不住咯,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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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師傅走後不到片刻。
哢噠——
窗戶一聲輕響。
“彆叫我扇尊。”不等來人開口,墓幺幺先寒聲道。
染霜剛踏進來的步子一下就停住了,久久沉默。
“那人你沒事了,讓我進來的。”
“嗯。”她懨懨的應隸聲,垂目不知所想。
窸窸窣窣地,染霜走到了內室,距離她床邊很遠的位置就停了下來站定。
“這些……都是你和汪若戟早早就布好的局?”他好像是猶豫了很久,還是問了。
墓幺幺有些好笑,轉目看他,他站在一片黑暗的角落裡,影單孤默。
“怎麼,你這是替靜桐感到不值了?還是替那個車夫可惜了?還是,替那個茶娘?覺得他們無辜被我牽連了是嗎?”
“……”染霜沒有話。
“靜桐啊,本來也可以不用死啊?她非要起了那個貪心要那兩枚靈石。那個車夫?本分而已,死後撫恤金他老婆孩子一輩子也花不完。那茶娘?嗬嗬,你莫不是蠢笨的覺得王儒那些人會有你那麼好心地賜她一個痛快?”
“……”他還是沉默著。
墓幺幺忽然有些厭煩,不耐地朝旁邊歪過身子,乾脆地縮進了被子裡不背對著他,聲音悶悶地:“既這件事本身都不過是一場虛假的戲,你不用把我的話當真,我也自不會把你之前的那些話當真。好了,我要休息了。”
“……”窸窸窣窣地。
他好像走了兩步,又停住了腳步。
“不是的。”他的辯解有些遲緩,著實有些笨拙。
“不是的。”他又重複了一遍,這次倒是分外毋定的。
“……是你不值。如果再有下次,可不可以顧一下自己。”染霜又上前了兩步,聲音有些無法自抑地顫音。
墓幺幺沒有回過頭來。
久久,她悶聲怨憤道:“這次有些失算了,樞星台的王鞍們真敢撕破臉來,還有赫連蒼煜,等著老娘去收拾你們。”
“……”染霜半,“不愧是扇尊,這都能看出來。”
“首先,染霜。”她終於有些不耐煩地轉過身子,探出臉來,眉間戾氣很重很重,“你要是不想害死我,以後就不要讓任何人聽見那兩個字。其次,能看出來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不能阻止樞星台也不能阻止赫連蒼煜,更不會阻止接下來會有狗急跳牆之後的無數明槍暗箭,無需你這樣誇讚。”
她還有些低喘的傷語像是脫閘的洪,將本就不善言辭的所有未完之語生生衝垮。
“抱歉。”他如同一個潰軍之將,又猶如一個犯錯的幼子,雖然聲音仍是冰冷無調的,可分明讓人聽起來是那般的脆弱怯軟。
墓幺幺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好容易壓住胸口裡不停翻湧地戾氣,餘光瞥住他緊緊攥住的手。
“手裡拿的什麼?”
他慌忙把手藏於身後,後退了一步,搖頭不語,幾多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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