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瑤的聲音極極,甚至在心裡乞求墓幺幺乾脆不要聽見好了……完,她幾乎都不敢抬頭,隻能硬著頭皮補充道:“相爺這話肯定是無心的,畢竟白少主沒有死!他還活著好好的!而且,貴子……白少主不是您的良人,您在初家這麼久了,他不來救您就算了,還……”
“還什麼。”
“……還到處拈花惹草,浸『淫』酒『色』。韜光穀現在黃帝尊上不知道為何閉關了,白少主便帶著一幫韜光穀的心修,為非作歹,殺人無數……不論是門派還是大門大宗的,不少關門弟子和核心弟子,都被殺戮乾淨,一些好不容易選出來的靈苗,也被殘忍的殺害,而且……”
“而且什麼。”墓幺幺的聲音依然無波無瀾。
“……現在韜光穀已激起了群憤,以臨仙門為首的一些門派,要討.伐韜光穀誅殺白……”
啪——
墓幺幺麵前的銅鏡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整條的裂痕。
輕瑤嚇得一個機靈,下意識就抬眼望了過去,可一看進去不打緊,渾身一冷,登時跪了下去。“貴子不要生氣!輕瑤這些也隻是道聽途而來,並沒有什麼實質根據就是白少主做的,您彆往心裡去……”
墓幺幺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笑意淡淡地。“嗬嗬,臨仙門的藺老狗能有這種腦子嗎?這種伎倆,一看就是我爹的手筆。”
“……貴子您又誤會相爺了,相爺千般萬般不對,也都為了你好!”輕瑤抬起頭來,哀聲誠懇道。
“嗬嗬。”墓幺幺的笑帶著歎惋,帶著不上來的嘲『色』,翠眸森森,宛如一望無際的鏡湖。
“我猜,我爹在朝廷上一定和楚相撕破臉了。不然,他怎麼能無論如何也要把楚相背後的韜光穀給滅了。”她緩緩地站了起來,“那麼,樞星台呢?所以樞星台也趕緊換風向跟我爹不跟太宰那個老頭子了?……用我一條賤命,換取連聖帝都忌憚的初家的門麵撐著還不夠,還順便再把太宰手裡的牌麵都給打散了……然後呢?對比如二管家些什麼白韞玉王鞍負心漢負了我,真真假假地讓韜光穀背幾個黑鍋,再清了楚相的底牌。這裡麵,狐玉琅沒少幫忙下黑手吧?不然,韜光穀的心修能這麼容易讓人抓住拷問出來?這仿佛在朝人黃帝尊上的臉上啪啪的打。”她背靠著那梳妝台,細細慢慢地著。
“所以連弗羽家族都有些擔憂了嗎?畢竟弗羽家大爵爺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人——能『逼』著他都坐不住,看來我爹的雷霆手段沒少讓他們都跟著吃血虧。那麼我再大膽的想一下,為什麼弗羽家族這麼忌憚?算算日子,灃尺塔又要開了,弗羽家大爵爺總是還忌憚一個饒。那就是息烽大將軍了——那我爹定是借著狐玉琅的手和息烽將軍達成了什麼協議吧。臨仙門也開始坐不住了,準備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抓住丹祖這個護身符?雖然我爹也沒少吃虧,至少手裡的暗棋比如果木大宗就讓人給陰了……不過總體來,這一次,我爹贏了。”
“最少短時間內,沒有人敢再和有初家,有狐族還迎…息烽將軍的我爹去鬥了。”
“我爹能好好睡上一覺,然後再去籌劃……怎麼利用初家,除掉一個人。為了除掉那個人,我也好,白韞玉也好,狐玉琅也好,都不過是通往那條路上的舟船馬鹿。這就好像是要去燒掉一座金塔——你會發現無論多麼狂熱的火焰都無法將它融化分毫,那是最悲情也最無聊的無望之火。那麼,你要怎麼去燒掉這座金塔。我爹他,想了一個好主意。”她刻意地停住了,然後緩緩地自她手心裡,亮出了一朵花來。
“我爹啊我爹,他要去證明這座金塔,不是金的。”
“所以……在把白韞玉送到我房間裡的那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有朝一日,白韞玉一定會是他最好的馬前卒。”
“在那時候就注定了——白韞玉,會死在我的手裡。”
“不論是因我而死,還是為我而死。”
“我爹,不會留他活路。”
“因為啊……”
她彎下腰來,看著因為仙妒花出現而陷入幻覺無知無感的輕瑤,輕輕在她耳朵旁邊道:“因為我和白韞玉,都是為了燒掉那金塔的無望之火。隻不過,我這把火……搞不好,會引火燒身。”
仙妒花開的盛烈。
她並不在乎。
而是緩緩地輕撫無名指上的戒指。
“玉兒,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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