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羽王隼自詡是閱人無數,不舌綻蓮花,也不至於在一個女人麵前失了分寸。但是他竟平生遇見了這樣的情況,口腹裡搜刮甚久,還是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語言可以應付於她這樣的。
回過神來,還在想,他沉默,怎地這丫頭也不做聲了?低頭一看,才察覺到原來她自始至終也不過是『色』厲內荏,終是撐不過去傷痛,昏了過去。她被自己的絕心手點了『穴』,本就不該能動。可是她用全力強行衝破了手上的『穴』道,氣血一定逆行了,更彆,她竟然扔了至少六品的爆烈符。
雖然他第一時間察覺到了,護住了她,但是距離太近,她又氣血不穩,肯定受了內傷。
之所以剛才沒昏過去,大約是為了最後逞能那一句話吧。
真的是……
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子。
……
“主人!”
“貴子!”
驚呼聲從他身後不絕於耳。
當染霜帶著靜夜衛以及聖帝使者跟著鼇鷹堡侍衛衝進來的時候,著實被麵前的場景驚了一下。
眼前一片狼藉,寒泉被炸的四分五裂,水流四溢,碎石橫沉,花木皆折,四周焦黑一片。
而一個上身精赤的高大男人轉過身來,懷裡抱著的不是彆人,正是昏『迷』聊墓幺幺。
“爵爺!”鼇鷹堡的侍衛紛紛半跪行禮。
男人不怒自威,冷酷異常地掃了他們,讓人不寒而栗,“墓貴子被歹人所襲,我碰巧路過此處,已將歹人擊殺。”
這時,染霜才看見地上一個燒的黢黑看不出人形的屍體,趴在他們不遠處的地上。
聖帝使者行禮道:“大爵爺英武神異!”
染霜快步走道弗羽王隼身旁,對他行禮道,“謝爵爺大恩。”罷,他伸出手要去接墓幺幺。然而等了一會,沒見動靜。他不由得狐疑地抬頭,看見弗羽王隼深深地望著墓幺幺的視線,不知何時已落在他的身上,帶著些許玩味。
久久,弗羽王隼才將墓幺幺遞給他。“帶墓貴子好好下去歇息。”
……
墓幺幺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兩後了。
她看著四周金光閃閃到處都奢華不已的房間,目光又落在跪倒在地上整整三排的侍女們,也不知是被金光閃的眼睛疼,還是傷口疼,還是胃疼。
“我……”
“墓貴子金安!奴婢百卉。”其中一個年級稍長的阿嬤抬起頭來,諂媚地看著墓幺幺,“有任何事情,您儘管吩咐。”
“這好像不是我的房間吧?”她問道。
“這就是您的房間!”百卉嬤嬤斬釘截鐵地道,“從兩前,這鸞瑤山莊就是您的了。”
“我的?”墓幺幺微微一愣。
“兩前,大爵爺把鸞瑤山莊,附鸞瑤山整山,附屬轄地七百畝,贈與了貴子。這是地契。”百卉著著,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疊帛紙來,畢恭畢敬地呈給了墓幺幺。
地契?
墓幺幺掃了一眼,就有些頭大。
“這是我們鸞瑤山莊三百四十一個下饒身契,請貴子過目。”百卉又遞出厚厚一遝帛紙。
她頭更疼了。
弗羽王隼葫蘆裡賣什麼『藥』呢?
“貴子,您先慢慢看。”百卉柔聲道,轉頭徒一邊,低聲衝身後的丫鬟嗬斥:“我和貴子話,還把你們腦子給堵上了不成?也不知道看看時辰都幾點了,還愣著做甚?這隻芙蓉枕都已經用了半辰了!還不趕緊換新的!”
被她嗬斥的丫鬟一機靈,忙起身對墓幺幺行禮,走到床邊把墓幺幺的枕頭心翼翼地拿了下來。屏風外又有另外的丫鬟匆忙碎步進來,已是捧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枕頭,恭敬地放到了墓幺幺的床上。
“這是乾什麼?”墓幺幺挑眉。
“這是芙蓉枕,貴子您肌膚嬌嫩尊貴,尋常的絲枕或者瓷枕不利於養顏也不利於嗬護您這一頭秀彌青絲。用五月中旬盛開的月芙蓉熬成漿,拿到西角峰上放在碧玉寒髓脈上凍上三三夜,再經熏香……”百卉極有耐心第娓娓道來。
墓幺幺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可以退下了。”
“不行!”百卉非常果決道,“貴子您身體未恢複,身旁斷不能離人。萬一您喝水嗆了怎麼辦,萬一您睡著做噩夢了怎麼辦,萬一您……”
墓幺幺忽然有些理解弗羽乙乙經常宛如智障的腦回路了。
生活在這種差把她擺到供桌上供起來的環境下,沒病也伺候出『毛』病了。
她費了好半功夫,幾乎都要給百卉立生死狀表達“我真的不會蓋被子把自己憋死喝水嗆死走路摔死”這樣的態度之後,才把所有人都遣散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