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就差最後一難了。”
“拙僧的故事,也就差一個最完美的結局了。”
“施主,你對嗎?”
十一難手中的棍子因為洶湧化力的加持發出嗡鳴的響聲,毫無疑問,他已動了殺機。
這個時候,本該全神貫注做好迎敵的準備,墓幺幺反而放下了所有的戒備,鬆開手來。
“哈哈。”她看著十一難,放聲大笑。
十一難的棍子眼看離她的腦袋隻有寸餘,愣是停在了半空。“為何要笑?”
“當然是有好笑之事了。”她不看那棍子,而是慢悠悠掀起眼睛,看著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的老和桑
他先前的平和淡定的儀表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地是凶神惡煞的修羅麵孔,血腥之氣鋪麵而來,叫人聞也不寒而栗。
一如傳聞,西弘十一難,殺人如麻,盤得是殺人禪,奉得是鹿刹羅漢。
“施主是覺得拙僧的故事好笑?”
“不。這個故事如此悲慘,怎麼能是好笑。”她清了清嗓子,“好笑的是你。”
“何意?”
“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何止好笑?簡直可笑至極。”她不管十一難的臉『色』變得更難看,繼續道。
“我姑且繼續尊你一聲大法師。”她輕輕地從脖頸上把疏紅苑的徽章給拽了下來,放在了肚兜旁邊。“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
“給拙僧機會?施主年紀不大,口氣倒大破了。”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早聞大師不但修為高,佛心佛語,舌綻蘭花,道詣深精無人可企。那想來,大師一定有慧眼神通,不會被外物蒙蔽雙眼而不分真假。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和我坐下來好好話的機會。咱倆安安靜靜,不見武不見血的來一場文鬥。我贏了,你放我出去就校我輸了,很簡單——”
“我這顆腦袋就是你的了,隨便你當核桃砸著玩。更好的是,我還可以告訴你——夏姑娘的下落。”
“這就是你給拙僧的機會?怎麼看起來,反而像是拙僧給你一個機會?”他不無諷刺。“更何況,這麼些年了,她不是修士,早已死了。”
“當然是我給你的機會。”她笑了起來,視線落在疏紅苑的徽章上。“一旦動起手來,我肯定不會留大師一條命,大師也沒有那麼慈悲為懷會留我條命。可不管咱倆誰死,大師,疏紅苑的閻羅鬼,不但吃人不吐骨頭渣,還最喜歡把人祖墳裡的老骨頭們都下鍋骨頭湯喝呢。”
她嗬嗬一笑,翠眸裡俱是純良。“倘大師拒絕這個機會,我可以保證一點。要麼是我親手把夏姑娘的肉湯澆到你墳頭上,要麼就是疏紅苑的人把夏姑娘的肉湯澆到你墳頭上。”
“嗯,起來,夏姑娘還是不要碰到疏紅苑的那些男人比較好,你呢?”
她慢悠悠地道,“當然大師也可以賭一把,賭我在騙你,賭夏姑娘已經死了。可如果她沒死……大師好好考慮一下,不過嘴上功夫,對我們兩個人,都有任何損失,不是嗎?”
十一難的表情越來越猙獰,脖頸上青筋直蹦。
良久,他坐了下來。“你要怎麼個文鬥法?”
“簡單。我們來辨真假。”墓幺幺笑了起來。“我也給你講個故事。講完之後,你告訴我,咱們兩個的故事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如果你我的故事為假,你的故事為真,那就算你贏了。如果你我的故事為真,你的故事為假,那就算我贏了。”
十一難一下愣住了,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拙僧的故事還能有假?可笑!不用比了,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拙僧的絕對是真的!”
她嘴角勾起,“大師有茶嗎,口有些渴了。”
十一難一掃袖子,他們麵前就出現了一個茶桌,上麵已有熱氣騰騰的兩杯熱茶。
她端起一杯,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不怕拙僧下毒?”
“怕。”她點零頭,又喝了一口,“可是我口渴。毒死渴死,橫豎都是死。”
“嗬……”十一難眼神有些複雜。“可以講了嗎?”
“我給你講的這個故事,很簡單。”墓幺幺笑笑。“是一個姑娘和一個屠夫的故事。”
“有一個姑娘打做夢就總是夢見一個男人。男人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為了夢裡這個男人,她是茶飯不思,油鹽不進。家中著急不已認為她是撞了邪,不得不請了一位得道高僧來為她祛病。高僧仔細看過之後,隻留下一個字,等。高僧走後,姑娘再也不犯癔症了。她就每每的等。”
“等到自己的妹妹們都嫁人了,她還沒有嫁人。家裡實在等不及了,在隔壁郡裡給相了一門親事,『逼』著姑娘去。破荒的,姑娘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拒絕。去相親的路上,遇見了一夥強盜。強盜把她的隨從都殺光了,眼看就輪到她了。結果突然衝出來一個男人……”
“施主!”十一難突然打斷了她,麵『色』有些難看,“施主你這是在跟拙僧開玩笑嗎?”
“我這個人從來不拿自己的命跟人開玩笑。”她輕輕吐出一口茶氣,“大師聽下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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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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