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封梟的錯覺,他感覺墓幺幺雖然平鋪直敘的在說這些話,可總有什麼東西蘊在其中——不可深探。
“正因如此,其他三國忌憚你們象獸國的這種手段,便在那一戰之後與你們簽訂了合約,保證你們的皇室子嗣會永遠被困在象獸國國境之內,不會對其他三國出手。當然,你們也在這個合約裡,從大隆,西衡,梁國裡拿了不少好處,不然,怎麼會崛起到如今這種地步?”
“那個合約裡,有懷嬋閣主以及數位高人為你象獸國親手鋪下了無法逆轉的大陣,你們皇室子嗣隻要離開象獸國疆一步,就會暴斃而亡。”
“沒想到郡主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博聞廣見,佩服佩服。”董安安連連讚許。
“可——他。”封梟此時已經沒空去管為什麼墓幺幺會知道這些連他其實都不是特彆清楚的曆史,他隻想搞明白眼前這個所謂的象獸國皇子是怎麼回事。
“其實……當年大隆要求象獸出兵北旻時,象獸國為了憑借那一戰日後在四國之中站穩腳跟,咬牙獻出了四位皇室學位。”墓幺幺看著董安安。
董安安似乎已經並不意外會從墓幺幺嘴裡聽到這些了。
“難道。”封梟看向董安安。
“就是那個難道。”墓幺幺說道,“象獸國那位皇子,在臨行前一天自戧於象獸國與北旻界碑前。”
她輕輕彎了眉眼,“但很顯然,那位傳聞中因不願參戰,更不願沾染無辜之人鮮血的皇子——現在還活生生地在你我二人眼前。是吧,唐黎泰,五皇子?”
“……”
封梟已經完全不知該怎樣消化此時所接收到的信息了。
“唐黎泰啊,好陌生的名字——”董安安眯著眼,仿佛真的在回憶這個人到底是誰。“但用心想想,好像還真是我……那麼既然如此,郡主,我也有一個問題問你了。”
“這個秘密大概舉世大概不超過這個數的人知道——”他舉起一隻手,“此時此刻隆天城裡頭月下坐著那位都會不知道,你是怎麼能知道的?”
他這樣問出的時候,封梟一瞬如臨大敵,他察覺到這位五皇子這時完全不介意自己殺氣四溢,也在此時明白了為什麼墓幺幺會說,他根本打不過這位皇子。
董安安的確是六化不錯,可是他身上有一種恐怖的難以言說的氣息,讓封梟也一時沒有了把握可以贏過他。
“我不能告訴你原因。”墓幺幺平靜答道。“就算你此時動了殺心,我也不能告訴你,隻是我的秘密。”
“郡主是不是有點太摳門了。”董安安笑,“你對小老頭的秘密了如指掌,卻不肯透露半分你自己的秘密?”
“我的秘密比我的命重要多了。”墓幺幺也跟著笑,“但你不一樣,你的命可比你的秘密重要多了。”
“……”董安安沉默了下去。
“更何況,你不需要知道我的秘密,也可以相信我用一張紙保住你的命。”
“郡主莫不會覺得隻憑空口白牙就能空手套白狼讓小老兒信你吧?小老頭雖然老了,但還不至於和路邊的小娃娃一樣好騙。”董安安淡道。
“你這百年隱姓埋名在隆天城,就證明了一件事。”她繼續說道,“你早就自封經脈,不然莫說懷嬋閣閣主會知道,就連隆天城的護城大陣你都不過。可問題是你都已經離開了象獸國,天大地大哪你都可以去,為何偏偏就來了大隆?大隆就算了,還跑到陛下眼皮子底下的隆天城?你是真狂傲如此當大隆無人?還是蠢笨地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看……”
她頓了一下,“都不見準。”
董安安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你是被逼無奈,不得不來。”墓幺幺說。“對吧?”
“……”董安安雖然搖了搖頭,但還是承認了,“對。郡主,你這哪是精妙,你這根本就是人精。”
“當然,我並不知道是什麼亦或者是誰逼得你不得不呆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墓幺幺說道,“你死都不怕,被自己的父兄逐出故國家園都不怕,眾叛親離也不怕,甚至被除名與世,你都不在乎——”
“有什麼能比這些還讓你這種人害怕?”就算是墓幺幺,顯然也很是困惑。
董安安笑了起來,“看來這就是我的秘密了。”
墓幺幺看不透董安安的笑,但是她顯然也沒打算深究這個問題。她這時轉頭看向封梟,“你知道我現在為什麼相信他不是在對大隆宣戰了嗎?因為他已經自絕經脈,象獸族秘法他根本無法使用,所以他的血脈對大隆現在沒有任何威脅。”
“如果他自絕經脈,為何還能突破境界,上個月六化?”封梟並不買賬。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六化。”董安安把這個問題接了過去,擼起袖子,露出肩膀上的一道符文。“這是我上個月花了大價錢買的符紋,能讓我在你們這些人眼中看起來像是六化。而實際上,我早已自絕經脈了,一點化力都沒有。”
那符文上化力極其充沛,一看就不是出自尋常的符師所寫,就算封梟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符文。但墓幺幺見過,曾經囚野夫給過她偽裝自己生滅力的符文,和這種類似,但當然,董安安身上這個明顯不如囚野夫所寫。
“既然如此,為何你要說我不是他的對手。”封梟看著墓幺幺。
墓幺幺真是服了這個鐵疙瘩的表情,“你說呢?你覺得以他的性格不會留一手的?他現在自絕經脈是不假,你要真和他動手,他隨時都能解開自己的經脈你信嗎?到時候他經脈解開自爆,憑借象獸族的秘法,雖可能在隆天城的護城大陣之下會被壓製很多,但弄死你一個應該隨手的事。”
“……”封梟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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