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韞玉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直直看到她的眼睛裡。“幺幺,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聽你說,我想聽你說。”
……
墓幺幺自己都未曾想到,禦尺橋之後種種件件,隨便哪個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可真當著白韞玉的麵說出時,三言兩句就如一個不善言辭的看客乾巴巴的平鋪直敘了。而他聽她隻是這樣簡單說過,沉默了很久之後,沒有去問其中重重原因,其中所謂重要的事或者細節,他連一個字兒都沒有追問。
他隻是默然不語,探出手將她攬在懷裡。
她靠在他胸口,看著韜光穀滿山衰草黃沙。“玉兒。”
“嗯。”
她停頓了一下,“你從不問我為什麼,不會覺得被我瞞著很委屈嗎。”
“我不委屈。”他像是想起來過往種種,倒是笑了。“曾委屈過。”
他低下頭在她額上吻著,抬起手來,在他的麵前出現一個棋桌。“你知道我的愛好並不多,也沒有什麼大才大智,若真有什麼愛好,下棋算一個,但我本就不屬於很聰明那種人,以前便下得不是很好,莫說什麼國手,稍微高一點水平的人我都下不過。”
他用化力隔空操控著那些黑子白子啪嗒啪嗒落在棋盤之上,每一個棋子落下,四周的空氣都仿佛跟著凝滯了,整個韜光穀的活物都可能會跟著心神大震——
可那些棋子落在棋盤之上,墓幺幺就算一個不精與此道的人都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棋子,隻是棋子而已。
“而如今的我,已想不起來這棋該怎麼下了。”他笑著,語氣平寧,不見任何難過甚至情緒的波動。“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我不過是殘魂一個,正常人的理智思維都沒有,甚至不如一個路邊稚子明慧。”
他五指一張複而合並,那棋桌連同棋子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可你不同。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也不為過,你的手中千萬張棋盤運籌帷幄。我沒有辦法去幫你算計籌謀,我甚至壓根想不明白你很多話裡的意思,我問你為什麼,你告訴我,我也大抵聽不懂。”
墓幺幺輕輕咬住了嘴唇。
白韞玉拇指拂過她的嘴唇,半強迫地讓她沒有辦法咬破嘴唇。“我不會問你為什麼,也不會攔你,我能做到的,從遇見你那會就應如是了,是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在墓幺幺麵前緩緩屈膝跪下。“我,韜光穀穀主,白韞玉,立誓追隨墓幺幺——”
然後他仰起臉,看著墓幺幺,“隨她俗世人間,穹極天幕,地獄黃泉。此生,來世。”
墓幺幺怔怔地看著他。
他笑起來,“怎麼,這是非得我立字據?”
她一下回過神來,想起了什麼不想想起的東西,用力極大地一把將他拽起,砰地一聲——他完全不防之下沒有把握好力道將她直接砸倒在了地上。他剛緊張是不是磕到了她,可她緊緊地抱著他,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不要。”
“還不夠?”白韞玉聽她聲音發顫,伸手撫著她的發,像是第一次見到她那般同樣的話,可聲音卻比那時溫柔了百倍。“還想奴役我?”
她隻是趴在他的胸口,不說話。
白韞玉不太明白她這是怎麼了,想把她拽起來看看是不是真的磕到了哪裡疼著了。可他剛直起一半的身體,就被墓幺幺反手推倒在了床上。
然後她抬腿跨在了白韞玉的跨上,探手解開了他的衣服。她也不說話,就低下頭一路親著他,從嘴唇親到脖子,從脖子親到胸口的那行誓約,又從胸口親到小腹——
白韞玉的眼神越來越黑,他喘息著抓住了她的胳膊,強迫她直起身來:“你乾什麼!”
墓幺幺還是不說話,掙開他的手,解開了他的腰帶。
“——嘶。”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墓幺幺的手指一把攥住了他早就有反應的某處,他的身體猛地就繃緊了,這種刺激使得白韞玉的氣息亂得一塌糊塗,整個人僵硬如石像。
她忽輕輕說道。“玉兒,雖然——”
“雖然你是殘魂,可能壓根理解不了我說的話。但,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她抬起頭來,眸間春雨闌珊,花滿枝頭。“我喜歡你,很喜歡的喜歡。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手裡搶走。”
“無論他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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