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打到他服。”
趙凡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柄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餐廳裡每一個人的心臟上。
死寂，空氣仿佛凝固成了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地上，慕容昊的哀嚎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他抱著自己那隻變形的手腕，臉色慘白如紙，看向趙凡的眼神裡隻剩下純粹的恐懼。
他身後的那幾個跟班，早就嚇得雙腿發軟，連滾帶爬地架起他，像逃避瘟疫一樣衝出了餐廳。
從頭到尾趙凡甚至沒有再看他們一眼，他隻是靜靜地坐著，仿佛剛才隻是隨手碾死了一隻吵鬨的蟲子。
秦語然的一雙美眸裡幾乎要噴出火來，那不是憤怒，是極致的興奮和崇拜。她的小臉漲得通紅，抱著趙凡胳膊的手臂越發用力，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揉進他的身體裡。
秦語涵則是雙手捂著自己的小嘴，那雙溫柔的眼眸裡震撼和迷戀交織，她看著趙凡的側臉，心跳如擂鼓。
隻有秦語嫣，她呆呆地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她看著趙凡，那個明明坐在她對麵，卻感覺遙遠得如同另一個世界的男人。
暴力，她見過。權勢，她生來就擁有。
但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將暴力和權勢結合得如此……理所當然。
他不是在破壞規矩，他是在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一個新的規矩，一個隻屬於他的規矩。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又有力的腳步聲從餐廳門口傳來。
噠、噠、噠。
聲音清脆，每一下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尖上。
所有人下意識地轉頭看去，一個穿著一身黑色女士西裝，身材高挑，麵容冷峻的中年女人在一隊學院保安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她的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眼神銳利如鷹，胸前彆著一枚代表學院紀律委員會最高負責人的徽章。
“紀律長，劉嵐！”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認出了來人。
劉嵐，皇家工業學院的鐵娘子，以鐵麵無私和手段強硬著稱，傳聞她的家族背景也極其深厚，連魏家和慕容家都要給她幾分薄麵。
劉嵐的目光在狼藉的現場掃了一圈，最後精準地鎖定了坐在那裡麵不改色的趙凡，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
她的聲音冰冷，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質問語氣。
“是誰在這裡動手傷人？”
餐廳裡鴉雀無聲，沒人敢回答。
秦語嫣的心猛地一緊，她下意識地就要站起來。
這件事鬨大了，毆打同學，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重傷慕容家的繼承人，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鬨，按照學院的規定足以直接開除。
她必須出麵，用秦家的名義把這件事壓下去。
然而，她剛有起身的動作，一隻手就輕輕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是趙凡。
他甚至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坐下。”
秦語嫣的身體一僵，那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讓她無法動彈。
趙凡緩緩地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後才站起身來，直麵那位氣勢洶洶的紀律長劉嵐。
“人是我打的。”
他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劉嵐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你是……趙凡？”
“是我。”
“很好。”
劉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入學第一天，毆打魏凱，重傷慕容昊，你很威風。”
“現在，跟我去一趟紀律委員會，你被開除了。”
她直接宣判了結果，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秦語然急了，當場就要發作。
“你憑什麼開除我男人！”
趙凡卻抬起一隻手，製止了她。
他的目光平靜地看著劉嵐，那眼神裡沒有絲毫一個即將被開除的學生的恐慌，反而帶著一絲玩味。
“劉紀律長，是吧？”
趙凡開口了。
“你來之前，有沒有先去問過蘇沐雪教授？”
劉嵐的眉頭一皺。
“這和蘇教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趙凡笑了。
“因為就在一個小時前，蘇教授剛剛任命我為她的私人助教，並且全權負責一個獨立的超導物理實驗室項目。”
“你說如果我被開除了，這個項目耽誤了，蘇教授會不會去找你的麻煩？”
劉嵐的臉色微微一變。
蘇沐雪那個瘋子的名頭在學院裡無人不知，為了學術她可是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趙凡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
“還有在你決定開除我之前，是不是也該問問我的未婚妻，國母的女兒，秦語嫣同學的意見？”
趙凡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臉色複雜的秦語嫣。
“畢竟，我入學的身份除了龍國高考第二以外，還有著秦家女婿的身份，你開除我，打的是誰的臉？”
劉嵐的呼吸一滯，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這個小子，居然在拿蘇沐雪和秦家來壓她！偏偏這兩個，無論是誰都不是她能輕易得罪的。
趙凡上前一步，走到了劉嵐的麵前。他的身高比劉嵐高出大半個頭，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而下。
那是“王之威儀”的氣場，無聲無息，卻又真實存在。
劉嵐隻覺得心頭一悸，常年身居高位培養出的氣勢，在這個十八歲的少年麵前竟然有些……潰散的跡象。
趙凡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慕容昊出言不遜，羞辱我的未婚妻，我隻是給了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劉紀律長，你是個聰明人。”
“今天這件事，你是想把它鬨大，同時得罪一個未來的物理學泰鬥和龍國未來的國婿。”
“還是，把它當成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就此揭過？”
趙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