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坡的空氣凝固了，風聲，鳥鳴，乃至呼吸都消失了，隻剩下魏凱那壓抑在喉嚨深處的，因為劇痛和屈辱而發出的嗚咽。
魏嵐的手還按在魏凱的後頸上，那張曾經叱吒風雲的臉此刻隻剩下灰敗。
“道歉！”
她再一次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撕扯她自己的尊嚴。
魏凱抬起頭，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瞪著秦家三姐妹，裡麵翻湧著的是不加掩飾的怨毒和仇恨。
趙凡的眼神冷漠，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看著她們的眼睛。”
魏凱的身體猛地一顫。
趙凡的目光像兩把淬了冰的尖刀，刺入他的靈魂深處，將他那點可憐的怨恨攪得粉碎，恐懼再一次占據了高地。
“對……對不起……”
他的聲音細若蚊蚋，充滿了不甘。
趙凡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聽不見。”
簡單的三個字，卻像是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魏嵐的心口上。她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那抹痛苦和屈辱已經化為了麻木的瘋狂。
“啪！”
又一個耳光！比剛才那一下更重更響！
魏凱的半邊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大聲點！”
魏嵐的嘶吼聲帶著一絲破音的尖利。
魏凱徹底崩潰了，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自尊都在這一刻被碾成了齏粉。
他猛地低下頭，額頭重重地磕在滿是泥土的地麵上。
“對不起！！！”
“三位殿下！對不起！！！”
“我錯了！！！”
那聲音淒厲而響亮，帶著哭腔回蕩在寂靜的林間，像一頭瀕死的野獸在哀嚎。
秦語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冷笑。
秦語涵則下意識地抓緊了趙凡的衣袖，美眸中滿是擔憂，她擔心的不是魏凱，而是趙凡。
秦語嫣的眼神最為複雜，她看著眼前這屈辱的一幕，又看了看身邊那個神情淡漠的男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權勢，財富，地位……在這個男人麵前似乎都變得一文不值。
他用最原始，最野蠻，也最直接的方式建立了他自己的……秩序。
趙凡沒有再看那對如同敗犬般的母子，他的目光轉向了另一邊。
慕容昊正抱著自己粉碎的左腿，在地上痛苦地蠕動著，額頭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趙凡緩緩走了過去，皮鞋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此刻聽在慕容昊耳中無異於死神的腳步。
“彆過來……”
慕容昊的聲音因為劇痛而顫抖，他手腳並用地向後退縮，在地上拖出一條狼狽的痕跡。
趙凡在他麵前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平靜得可怕。
“你的另一條腿，還想要嗎？”
慕容昊的瞳孔猛地一縮，瘋狂地搖頭。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
趙凡蹲了下來，與他平視。
“回去告訴你爸，還有你們那個所謂的‘舊貴族議會’。”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的東西，以後誰也彆碰。”
趙凡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秦家三姐妹。
“碰了……”
他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就得做好死的準備。”
慕容昊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他甚至不敢去看趙凡的眼睛。
“我記住了我一定帶到……”
他的話還沒說完。
趙凡突然站了起來，右腳毫無征兆地抬起，然後重重落下！
“哢嚓！！！”
又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慕容昊的右腿膝蓋應聲而碎！
“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淒厲十倍的慘叫聲，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趙凡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沒有低頭再看一眼在地上翻滾的慕容昊。
他隻是淡淡地說道。
“這樣……你的記性會好一點。”
做完這一切，他才緩緩轉過身，走向魏嵐。
“帶著他們，滾。”
魏嵐死死地咬著嘴唇，嘴裡已經滿是血腥味。她一言不發，眼神裡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
她用儘全身的力氣攙扶起已經半昏厥的魏凱，然後對著那群早已嚇傻了的保鏢厲聲嘶吼。
“還愣著乾什麼！”
“把人抬上車！都是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