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芬的態度不容置喙。
王主任如鷹隼般的眼睛瞪向孫琳與孫招弟，鄭重作出承諾，“我當了這麼些年的醫生，也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你放心，這件事兒院方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孫琳，你最好祈求這件事兒與你無關，否則後果，絕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孫琳如遭雷擊，渾身猛地一顫。
事情不僅敗露，竟還被當場逮住！
完了……
她這輩子徹底完了！
無邊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她的身體早已抖得像篩糠一樣。
下一秒，她“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兩人麵前，聲音淒厲破碎：
“王主任！林女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她逼我的！”
孫琳指向孫招弟，涕淚橫流，“她是我嬸嬸，拿我爸威脅我……說我不換孩子，她就慫恿我爸將我賣去山裡，換錢給她弟弟娶媳婦！”
“我從小就不被家裡當人看，我爸狠心能讓高三的我強製退學，他又有什麼是做不出來？我好不容易擁有一份體麵的工作，我不想再過回以前的生活了！”
“我隻是一時糊塗，我不敢求得你們的原諒，可但凡有半分退路，誰又會和她一起乾這種事兒呢？”
就在眾人有一絲動容時，一道稚嫩的心聲響起。
【胡扯！這孫琳真能說，她是我大哥甄夢東的高中同學，先前覺得我大哥是農村人她瞧不上，但前兒在醫院跟我大哥偶遇，知曉他可能考上大學後，就跟我大哥表白了。】
【大哥一心讀書，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懷恨在心，這才會在孫招弟手足無措時，想出這歪招。】
【這件事兒從始至終就是她搞出來的。而且她爸根本沒有讓她強製退學，是她在學校生事兒才會被學校清退的，這件事兒鬨的很大，隻要去調查結果一清二楚。】
頃刻間。
產房內陷入一片死寂。
林玉芬與王主任幾乎同時愣住，驚疑不定的目光猛地聚焦在她懷中那個小小的嬰孩身上。
兩人視線猝然相交，隻一瞬，便從對方震動的眼神中得到了確認——
她們都聽到了！
那道莫名響起的心聲，竟真來源於她懷中的嬰兒。
王主任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跪地的孫琳，眉頭緊蹙：
“就算……就算她威脅了你，你也可以報公安，或者第一時間告訴我或安保部門，我們自然會替你解決麻煩，何至於走到調換孩子這一步？”
“你根本就是在胡扯，為了推卸你在這場事件中的責任，孫琳，我現在還真好奇，在這個事件裡，你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看著王主任篤定、失望的眼神，孫琳慌了，連連擺手將孫招弟推了出去。
她們早已約定，若事情敗露，後果由孫招弟一力承擔。
隻是事到臨頭，認罪的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絕望與悔恨交織，孫招弟的眼淚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我也是走投無路了！”孫招弟淚流滿麵地哭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連生了四個女兒，如果這胎再是個閨女，我婆婆……我婆婆絕不會讓她活下來的！我隻是想給我女兒掙一條生路啊……”
“所以……，”林玉芬的聲音冷得像冰，每一個字都淬著刻骨的寒意，“你女兒的生路，要用我女兒的命來換？”
林玉芬猛地轉向王主任，聲音斬釘截鐵，不留絲毫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