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拿著自己的那柄弓,阿籬手裡攥著新的小弓,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了。
阿籬穿得多,整個人看著圓滾滾的,跟不上魏珩的步子,一著急她就隻能跑,跑著跑著腳踩空,噗通一下摔在地上。
手腳倒騰,像是被翻了身的小烏龜。
魏珩背過臉偷笑,把人抱起來。
“要不要我抱你?”
阿籬爬起來,知道他在笑自己,不高興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可以自己走!”
這次魏珩放緩了步子,阿籬已經不要急著跑了。
入冬後,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樹木的葉子都掉光了,隻有幾棵鬆樹還帶著點綠色。
田野上隻剩下灰褐色的斷梗,上麵結著一層層的白霜,天地間聽不見活物的聲音,隻有偶爾幾聲烏鴉的叫聲傳來。
身後的桃花村也仿佛被凍僵了一樣,茅草屋瓦上的寒霜還沒有化開,連人影都沒看到幾個。
冬天女人和孩子大都會選擇躲在家中,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出去,而是家中衣物不夠,他們隻能在家中禦寒。
倒是像阿籬和魏珩這樣,興致勃勃出來打獵的少之又少。
這一路上,阿籬隻看見去撿柴火的薑四爺。
聽到阿籬是要去打獵,薑四爺多看了阿籬旁邊的男人一眼。
宋氏家裡多了幾個人,他們也是知道的,聽說是奴隸出身,雖說他們這地方買人的少,但他們家裡哪個沒賣過幾個人出去。
光景不好的時候,為了活命,賣兒賣女也是常有的事,他們對於這些被買來乾活的奴隸還是同情居多些。
不過這男人咋看都不像是個奴隸,倒更像是官老爺。
薑四爺又想到宋氏買的那奴隸好像個個都機靈的很,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尤其是那個蔡餘,能說會道,和村裡人處得都不錯。
這人估計也是個有本事的。
薑四爺沒再看魏珩,彎著腰叮囑阿籬,“那你當心著點,路上結冰了,地上可滑。”
“嗯,四太爺也小心點,剛剛我就摔了,你看著路,不要摔哦。”
“好,太爺爺會小心點的。”
桃花村人不多,村裡人或多或少都沾點關係,大部分的人都是姓薑,這薑四爺就是薑老三爺爺的堂弟,也算是薑家最為年長的長輩之一了。
阿籬看著薑四爺走遠的身影,小臉卻皺了起來。
“怎麼了?”魏珩有點奇怪。
小孩很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
阿籬搖頭,娘親叮囑過她,她眼睛看見的東西不可以和彆人講。
她剛才看見四太爺爺胸口那塊顏色變黑了。
她還從未見過人的顏色變黑過。
但隻是一瞬間,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的灰色。
等娘親回來,或許娘親會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去抓野豬吧!”阿籬又興奮了起來。
魏珩無奈一笑,“野豬哪裡是說抓就能抓到的,至少我們得遇上它們才行。”
半柱香時間過去,阿籬指著前方水溝裡拱土的野豬,“我們這是遇到了嗎?”
魏珩迅速捂住阿籬的嘴,示意她不要說話。
阿籬眨著大眼睛,乖乖點頭,幾人躲進了附近的灌木叢中。
這是一頭成年的公野豬數量,至少有四百多斤,兩根粗壯的獠牙猶如堅硬的匕首。
魏珩不敢輕易下手,若是野豬暴怒直衝過來,正常人必然是非死即殘。
何況他身邊還跟了個這麼大點的小孩,必須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