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茫茫混沌中,陰陽未判氣鴻蒙。
忽聞清嘯開幽昧,始見靈光破碧穹。
女媧臨世施神術,煉就五色彩霞融。
赤玉凝輝補蒼宇,玄珠煥彩鎮虛空。
天穹既立山河固,又取黃泥塑萬蹤。
指蘸靈泉凝骨血,手摻瑞氣化膚容。
輕吹法口生靈智,慢撫纖肢顯態豐。
自此人間煙火盛,神州大地展新容。
悲見四極傾天柱,怒斬神鼇立地雄。
背負青天承日月,足擎厚土載華嵩。
慈心化雨滋黎庶,厚德如雲庇萬農。
甘露頻施禾稻壯,祥風屢拂歲年豐。
巍巍聖德傳千古,赫赫神功耀九重。
玉像莊嚴昭日月,香煙繚繞仰仙蹤。
焚香稽首虔誠意,頂禮躬身敬意濃。
祈願媧皇常護佑,太平盛世永蔥蘢。
陳琦盯著案上狼毫,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詩稿上“赤玉凝輝補蒼宇”的字跡,燭火映得他瞳孔發亮,仿佛真看見女媧煉石補天的神姿。商容的勸阻聲如刺耳的蟬鳴,他卻將狼毫重重掭入硯台,濃墨濺在蟠龍紋黃絹上,宛如女媧揮袖時灑落的星辰。
“‘輕吹法口生靈智’——”陳琦突然冷笑出聲,筆尖劃破絹帛,“孤王筆下的女媧,連呼吸都能賦予萬物靈慧,豈是爾等凡人能懂?”比乾叩首的青磚已染血痕,他卻恍若未聞,抓起詩稿時冕旒掃落燭台,火苗“騰”地竄起,映得“巍巍聖德傳千古”幾字血紅刺目。
當燕巢墜落的碎泥沾濕詩稿,他竟瘋魔般大笑起來,抓起沾滿塵土的紙張高舉過頭頂:“看!連媧皇都讚這‘頂禮躬身敬意濃’!”殿內死寂中,他嘶啞的吟誦聲混著銅鈴輕響,驚得梁間餘泥紛紛墜落,在女媧像腳下堆成小小山丘。
陳琦高舉詩稿的手劇烈顫抖,指縫間漏下的碎泥簌簌落在女媧像的蓮台上。他望著梁間搖搖欲墜的殘巢,眼中狂熱的光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懼與不甘交織的神色。喉結上下滾動數次,他踉蹌著後退幾步,冕旒歪斜地掛在額前,露出蒼白如紙的麵容。
“天要亡我,故使燕雀如是!”他突然仰天長嘯,聲音淒厲而絕望,在空蕩蕩的大殿裡回蕩。手中詩稿無力地飄落,恰好蓋住女媧像的足尖,仿佛是最後的褻瀆。他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著穹頂,口中喃喃重複:“惜哉!惜哉!”一旁的商容和比乾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悲涼——這燕巢墜落,怕是殷商國運將儘的征兆啊。
女媧周身縈繞著祥光,邁著輕盈且莊重的步伐踏入媧皇宮。殿內,琉璃燈盞散發著柔和光暈,將滿室的珠翠寶器映照得熠熠生輝。她那如瀑的長發隨意披散,幾縷發絲俏皮地垂落在臉頰兩側,卻無損其端莊之態。一襲五彩霓裳宛如天邊雲霞,輕柔地貼合在她婀娜的身姿上,每一步都似帶動了風雲變幻,衣角飄動間似有繁花盛開。
當她的目光觸及案幾上的題詩,原本從容的腳步瞬間頓住,雙眸瞬間閃過一抹驚訝,那眼神仿若能洞察古今。她微微俯身,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拈起詩箋,指尖摩挲著紙麵,仿佛能感受到書寫者傾注其中的熾熱情感。女媧的眼神愈發柔和,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峰漸漸舒展開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滿含欣慰的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暖陽,能驅散世間所有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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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媧皇宮內的氛圍悄然變化。原本靜靜燃燒的燭火突然躥起尺許高,火焰跳躍間幻化成各種祥瑞之象,似在為這讚美之詩歡呼。殿外,原本靜謐的古木輕輕搖曳,枝葉摩挲發出沙沙聲響,仿若在低聲吟唱著女媧的功績。五彩的霞光透過雕花窗欞,傾灑在女媧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更加神聖的光輝。她挺直腰肢,目光望向遠方,眼神中滿是對人間的慈愛與期許,似在心中默默許下諾言,將繼續庇佑世間蒼生,讓這片大地永遠安寧祥和。
媧皇宮的琉璃瓦突然滲出墨色雲紋,當值的金童捧著一卷黃絹踉蹌闖入時,正見女媧垂眸坐在七彩石床上,鬢邊步搖上的夜明珠竟凝著未乾的墨跡。詩稿展開的刹那,殿內萬千靈燭齊明,燭芯爆出的火星在半空聚成"赤玉凝輝補蒼宇"的字樣,又驟然碎作流螢鑽入女媧掌心。
"世人總說他跋扈..."女媧指尖劃過"輕吹法口生靈智"幾字,案頭的八卦盤突然自行轉動,乾卦龜甲翻轉時竟映出紂王在女媧廟中執筆的側影——那顫抖的腕間纏著未愈合的傷口,是前日祭祀時為取血題詩所劃。殿外的五色神石突然共鳴,叮咚聲裡浮出朝歌城的影像:乾涸河床下正有新芽破土,而市井童謠正唱著"紂王筆下有星辰"。
她忽然輕笑出聲,震得梁間懸掛的伏羲琴自鳴。琴弦震顫間,詩稿上"巍巍聖德傳千古"的"德"字竟泛出金光,與女媧補天遺留的五彩石遙相呼應。當值的玉女驚見昆侖鏡中映出異象:原本注定傾覆的殷商版圖上,竟有一道墨痕如虹橋橫跨牧野,將散佚的星芒重新聚成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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