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腳步一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回了句：“嗯，家裡安排的。”
他繼續朝門口走去。
芳菲看著何旭的背影，勇氣湧上來，提高聲音：“能不能……不去相親？”
何旭這下聽清了，終於反應過來——肯定是崔樂多嘴。他轉過身，看著那個微微咬唇、眼神緊張倔強的女孩，心裡因被放鴿子的不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他故意蹙起眉，語氣平淡帶點疑惑：“為什麼不去？家裡安排的，我年齡不小，見見麵很正常。”
他看著她，像是在等待一個解釋。
芳菲被問得一怔，以什麼身份要求他不要去呢？下屬？住客？都沒有資格乾涉他的私事。
血液一下湧上頭頂，衝動壓過理智。她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帶著勇氣：
“因為……”她停頓了一下，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我要追你。”
空氣瞬間凝固。
何旭眼眸驟然縮緊，緊緊鎖住她，裡麵翻滾著複雜的情緒。他站在原地，看了她有十秒鐘，那目光極具壓迫感，仿佛要將她看穿。
然後，他什麼也沒說，轉身拉開門走出去。
門輕輕關上，留下芳菲一人坐在客廳裡，心沉到穀底，失落和羞窘將她淹沒。他果然……還是拒絕了她。
傍晚，何旭回來時，芳菲正坐在客廳，情緒依舊低落。兩人在請來的蘇阿姨做好飯後，沉默地吃著，餐桌上氣氛有些尷尬。
想到早上鼓足勇氣隻換來他轉身離開，芳菲篤定那是無聲的拒絕。她需回公寓取日常用品和換季衣服，吃完飯低聲開口：“我想回靜安苑拿點東西。”
何旭動作一頓，聯想到她早上的話和此刻的舉動，莫名的焦躁和怒氣湧上心頭，他臉色沉下來，聲音帶著冷硬：“行。”
他放下筷子，站起身：“等我一下，我送你。”
他開車送她回到靜安苑，一路無話。沉悶的氣壓在車內蔓延，兩人各懷心事。
車子平穩地駛入靜安苑的地下車庫。
引擎熄火，車廂內陷入昏暗的寂靜。
“到了。”何旭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裡，平淡無波，聽不出情緒。
芳菲心裡堵得難受，低低地“嗯”了一聲，伸手解安全帶，準備下車。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了她正在按安全帶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芳菲的心猛地一跳，愕然抬頭看向駕駛座的何旭。
昏暗的光線下，何旭側身看她，目光深邃，跳動著她看不懂的光芒。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早上說的話，還算數嗎？”
芳菲沒反應過來：“什麼？”
“你說，”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要、追、我。”
芳菲臉頰紅透，心跳如擂鼓，點點頭。
“那好，”何旭的指尖微微用力，握緊她的手，身體向她傾近，帶著壓迫感，語氣慢條斯理，“告訴我，你打算……怎麼追？”
他的臉離她很近，呼吸可聞，那雙冷靜自持的眼睛裡仿佛燃著一簇暗火，灼熱燙人。
芳菲的大腦空白，被他的逼近和直白問得不知所措。勇氣在白天已經耗儘。她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目光落在他緊抿的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