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落荒而逃般地衝回主臥,“砰”地關上了門。
留下芳菲一個人愣在沙發上。她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還有些發麻的嘴唇,眼裡一片迷茫。
她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歪了歪頭,小聲咕噥:
“……我說錯什麼了嗎?”
可心底卻又有一個聲音在微弱地反駁:明明他剛才的樣子……和說的“愛情”,就是一個意思呀。
而主臥浴室內,冰冷的水流嘩嘩地衝擊著身體,何旭靠在冰冷的瓷磚牆上,閉上眼,腦海裡卻反複回蕩著那句軟糯又清晰的“想跟你親親抱抱”
他喉結滾動、下頜線繃緊,猛地調低水溫,任由冷水衝過滾燙皮膚,想澆滅她點燃的、焚儘理智的野火。
他這輩子積攢的所有自製力,在她這一句話麵前,算是徹底栽了。
午後,陽光將何旭辦公室那麵玻璃牆曬得發燙。
何旭正簽署一份文件,他的視線越過百葉窗的縫隙,落在外麵開放辦公區那個熟悉的身影上。
沈雲又來了。
他倚在芳菲的工位旁,手指敲打著隔板,臉上掛著殷勤的笑容。目光毫不避諱地落在芳菲臉上,那其中的欣賞與愛慕,濃烈得讓何旭覺得刺眼。
何旭向後靠進椅背,指尖無意識地撚著鋼筆。
沈雲的出現,像粒不受控的沙子,硌得他心口發悶——明明是工作場合,對方卻總帶著不懷好意的親近。
這時,項目組的幾個人和沈雲、芳菲一起走進了旁邊的會議室,要對某個條款進行臨時核對。何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
會議進行得很順利,很快其他人說笑著率先離開,隻剩下芳菲和沈雲還在核對最後幾行數字。
芳菲微微蹙眉,專注地盯著屏幕上的合同條款,指尖滑動著鼠標滾輪。
就在何旭準備收回視線的那一刻——
沈雲自然地俯下身,一手撐在芳菲的椅背上,另一隻手越過她,指向屏幕上的某一行。
他的胸膛幾乎貼著芳菲的手臂,側臉湊得極近,嘴唇幾乎要碰到她的耳廓。
從何旭的角度看去,那姿態親昵得宛如耳語,幾乎將芳菲圈在了他的懷裡。
芳菲因為全神貫注,並未立刻躲開,隻是下意識地微微偏了下頭。
他握著筆的手猛地頓住,緊抿著唇,臉色像結了一層薄冰。
他沒有動怒,沒有出聲,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幾秒後,胸口的煩躁像潮水般湧上來——他怕再看下去會控製不住情緒。
猛地轉過身,不再看那刺眼的一幕,走回辦公桌後坐下。背影挺直,卻透著一股僵硬的冷感。
他拿起剛剛那份需要簽署的文件,目光落在紙麵上,那些熟悉的字符此刻卻像糾纏的亂碼,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沈雲俯身時帶笑的臉,芳菲微微偏頭時露出的那一小段白皙脖頸,還有那幾乎貼在一起的姿態……在他腦海裡反複閃回。
晚上八點半,一家以隱秘性著稱的高級酒吧內。燈光曖昧,音樂低回。
最裡麵的vip包廂裡,崔樂戴著鴨舌帽,帽簷壓得很低,舒適地陷在柔軟的沙發裡。何旭坐在他對麵,麵前放著一杯威士忌。
崔樂舉了舉杯:“難得你肯出來,陪我喝一杯。”
何旭瞥他:“你隻是自己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