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漫進臥室,他用無儘的耐心與溫柔,引導著羞赧的文雅,將昨夜未儘的情愫細細描摹——這一次,兩人都無比清醒,每一次心跳共振、每一次呼吸交融,都深刻得如同烙印。
他的吻落下來時,文雅短暫地分神了,如果此刻有狗仔拍到這一幕……她猛地閉眼,強迫自己沉溺,可恐懼的陰影已悄然紮根。
在感官的浪潮中,文雅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逃跑的念頭和責任的糾結,似乎都被暫時衝散了。
聽著崔樂變得均勻的呼吸,文雅悄悄睜開眼。她的指尖虛虛描摹著他清晰的眉骨,隨即痛苦地咬住嘴唇:“如果公開,粉絲會怎麼罵我?媒體會怎麼寫他?”她的手像被燙到般縮回,緊緊攥住了被角。
激情退潮,冰冷的理智將她淹沒:他是頂流崔樂,他的名字意味著頭條與狂歡;而她,隻是為他訂咖啡、整理文件的普通助理。
“崔樂女友”這四個字,意味著無數鏡頭的審視與千萬人的議論——芳菲當初被誤認為他“神秘女友”後遭遇的瘋狂網暴,是她親眼所見、至今心有餘悸的!
當時的心疼與無力感記憶猶新,如今想到自己將淪為風暴的中心,滅頂的恐懼便撲麵而來。連家世良好的芳菲都步履維艱,她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夠承受?
這種身份的鴻溝讓她感到不真實,她怕自己成為他星途上的汙點,更怕自己根本無力招架那滔天的巨浪。
她輕輕抽回被崔樂握著的手,內心一片冰涼。
下午,崔樂親了親她的額頭後進了浴室。
水聲響起的那一刻,文雅睜開眼,眼底隻剩一片決絕的清明:“對不起,樂樂……現在的我,還無法坦然站在你身邊接受所有的審視。”
她沒有等電梯,從安全通道快步下樓——怕撞見鄰居,更怕撞見來送東西的工作人員,萬一被認出來,又是麻煩。
走出大門,她攔下一輛出租車,徑直逃回了郊區的家裡。
崔樂洗完澡出來,麵對空蕩蕩的臥室,心裡猛地一沉。他喊著她的名字,尋遍了公寓的每個角落,都再無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撥打她的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接連發去微信:
“文雅?”
“你去哪兒了?”
“開機回我電話。”
“姐姐,彆嚇我。”
……
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
崔樂握著手機,擔憂逐漸被遭到背叛的憤怒取代,而這憤怒之下,是更深的受傷。他想起清晨她乖巧的應允,想起情動時她的顫抖與回應,難道這一切,都隻是為了麻痹他的緩兵之計?
“李、文、雅!”他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
夜裡,他對著那個漆黑的微信頭像,發出了一條混雜著氣憤與委屈的語音:
“姐姐,你真打算就這麼不認賬了?睡完就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停頓片刻,他的語氣軟了下來,帶著哽咽:
“就因為我是崔樂?所以連愛你的資格都沒有?李文雅,你問過我的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