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的瞬間,傍晚的涼風裹挾著崔樂身上清冽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站在離門幾步遠的地方,看著她,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緒。
文雅懷著忐忑的心情,剛走出家門,晚風吹起她額前的碎發,還沒等她看清崔樂的表情,他卻先一步動了。
他沒有站在原地質問她,也沒有咄咄逼人地靠近,而是幾個大步跨過來,一句話沒說,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有些涼,力道卻很大,帶著一種不容掙脫的堅決。
文雅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她被迫抬起頭,撞進他的眼睛裡。
預想中的怒氣或者冷淡都沒有,那雙總是盛滿陽光或戲謔的眸子,此刻在路燈下,竟然漾著一種……近乎委屈和脆弱的水光?
他微微低下頭,湊近她,聲音不再是電話裡的命令式,而是變得低啞、綿軟,帶著濃濃的鼻音,像隻被遺棄的小狗:
“姐姐……”他喚她,這兩個字被他叫得百轉千回,
“你真的……不打算要我了嗎?”
這句話,讓所有防禦劈啪作響、分崩離析。
什麼頂流巨星,什麼身份懸殊,什麼負不起的責任……在這一刻,全都失去了重量。她眼前閃過的,是五年裡他舞台上耀眼的光,更是此刻路燈下隻為她一個人流露的、脆弱的影。
原來,她怕的一直是失去。而當他以這樣一種姿態,將她的“失去”作為最大的恐懼捧到她麵前時,她所有的理智都土崩瓦解。
她怎麼能不要他?
她喜歡了五年、追逐了五年的光,正可憐巴巴地拉著她的手,問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這誰頂得住啊?!
文雅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之前所有的掙紮、逃避、害怕,都化成洶湧的心疼和愧疚。
手指下意識地蜷縮,回握住了他,搖著頭,聲音帶著哭腔:
“沒有……我沒有不要你……”
聽到她這句話,崔樂眼底閃過得逞的光芒,但表情卻愈發“可憐”。
他往前湊了湊,要靠在她身上,乘勝追擊:
“那你怎麼躲著我?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我還以為,你後悔了,討厭我了……”
“不是的!”文雅急忙否認,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我是害怕……我覺得像做夢……我……”
她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那紛亂複雜的心情。
崔樂卻伸出手,用指腹擦去她的眼淚,動作溫柔。他看著她的眼睛,語氣無比認真,也帶著後怕:
“彆怕,文雅。”
“不是夢,我是真的。”
“你也不要跑,好不好?你跑了,我這裡……”他拉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讓她感受那沉穩的心跳,“……會很難受。”
掌心下傳來他的體溫和心跳,耳邊是他的溫柔話語,文雅最後猶豫也土崩瓦解。
她點頭,眼淚流得更凶了,不再是害怕,而是失而複得的喜悅和安心。
完了。
這輩子,算是徹底栽在這個男人手裡了。
這份她曾不敢接的心意,她接了!
他展顏一笑,帶著喜悅和寵溺。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歎了口氣。
“乖,不哭了。”
“以後,換我來追你,粘著你。”
“你跑不掉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