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牽著芳菲走進公寓時，她還在念叨“今天健身房那個穿粉色運動服的女生，老往你那邊看”，何旭低頭捏了捏她的臉：“知道了，我的‘守護者’最敏銳。”
周一下午，何旭正與負責新項目的蘇晴在辦公室內討論方案細節。
蘇晴穿著職業套裝，妝容精致，正闡述著自己的觀點。
蘇晴翻到方案裡的細節標注，笑著抬頭：“何總，您標注的這個數據校驗邏輯，倒讓我想起大三創業大賽——當時隻有我知道你總在淩晨核對數據，現在看來，還是有人能跟上你的節奏。”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隨即，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
“旭哥哥~”芳菲的聲音甜美，她端著托盤，上麵放著點心和一杯咖啡，無視裡麵正在進行的談話，笑盈盈地走進來，“休息一下，我特意給你送下午茶！”
她走到辦公桌前，放在何旭麵前，然後看向蘇晴，露出笑容：“蘇小姐也在呀？要不要也嘗嘗？我泡的咖啡，旭哥哥說最好喝。”
蘇晴的笑容一僵，很快恢複優雅：“不用了，謝謝杜小姐，我們在談工作。”
芳菲沒聽見她話語一樣，眨著大眼睛，目光在何旭和蘇晴之間轉了轉，用好奇的語氣插話：
“蘇小姐和旭哥哥以前的故事這麼有趣呀？又是創業大賽，又是校園回憶的。”她頓了頓，語氣帶著惋惜，隨即明亮起來，伸手挽住何旭的胳膊，仰頭看他，“可惜那時候我還小，不然肯定更好玩！對吧，旭哥哥？”
她動作行雲流水，親昵自然，完全將蘇晴隔絕在了他們的二人世界之外。
何旭垂眸，看著挨著自己的女孩，她臉上掛著笑，他沒有抽出手，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看向蘇晴，語氣公事公辦的平淡：“蘇經理，我們繼續。”
蘇晴看著芳菲挽住何旭的手臂，眼角的餘光先掃過兩人交握的手，再落回何旭拍芳菲手背的動作，指尖無意識蜷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連握著方案的手指都繃得發白。
隻要他們還沒結婚，一切就都還有變數。她才是何旭的初戀，是和他擁有共同過去、站在同一高度的人。
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黃毛丫頭，除了會撒嬌賣乖，懂什麼？憑什麼跟她比？何旭現在隻是一時新鮮罷了。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掛上微笑：“好的，何總。我們剛才說到第三項條款……”
然而，她的餘光瞥向何旭辦公桌上那個嶄新的相框——裡麵是上次北郊觀景台，芳菲跟何旭拍的合影，照片旁邊，用馬克筆畫了歪歪扭扭的愛心。
那相框和愛心，像一根刺，紮得蘇晴眼睛生疼。
芳菲目的達到，不再久留，昂著頭，輕快地離開了辦公室。關上門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容收斂，哼了一聲。
辦公室內，何旭的目光掠過桌上那個愛心相框，眼底閃過極淡的笑意。
他並不反感她這些小動作，甚至……有點享受。
他喜歡看她為了他，理直氣壯地“宣示主權”的樣子。這讓他感覺，自己是被她牢牢抓在手裡的珍寶。
至於蘇晴……他眼神微冷。有些界限，看來需要劃得更清楚一些了。
周二上午，芳菲算準了何旭考察歸來的時間，早已捧著保溫杯、拿著文件夾等在電梯廳。一見何旭與蘇晴並肩走來，她便加快腳步，精準地插在兩人中間。
她一邊說，一邊從文件夾裡抽出打印好的反饋表，遞到何旭麵前，指尖還夾著一支筆。
將保溫杯塞到何旭手裡，然後才剛留意到蘇晴似的，露出標準的微笑：“蘇小姐也在啊，辛苦了。”
蘇晴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勉強點頭：“杜小姐有心了。”
芳菲卻轉向何旭，伸手幫他理了理領帶，聲音軟糯：“累不累呀？晚上想吃什麼？阿姨說有新菜係！”
何旭接過保溫杯，感受到杯壁傳來的溫熱，再看著眼前女孩眼中關切和那點小心思，心底一片柔軟。他任由她整理領帶，低聲應了一句：“都好。”
電梯門合上，將麵神色各異的兩個女人隔開。電梯內，蘇晴看著何旭手中那個格格不入的保溫杯，以及他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柔和，心中的不甘如野草般瘋長。
周末的健身房，何旭在跑步機上勻速奔跑。蘇晴“恰巧”也來了，穿著勾勒出曲線的運動服，在相鄰的器械上做著拉伸。
她找了個話題，與何旭聊起關於商業哲學的紀錄片，話題高端，氛圍融洽。
這時，芳菲端著兩杯水走了過來。她今天沒帶電腦，換上了可愛的運動裝，馬尾辮高高束起，顯得活力十足。
“旭哥哥，蘇姐姐，喝水。”她將一杯水遞給何旭，另一杯遞給蘇晴，笑容無懈可擊。
然後，她在何旭旁邊的跑步機上站定，開始慢走。她也不跟何旭說話，戴上耳機，跟著節奏哼著歌，偶爾側過頭，對何旭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存在感極強，打破了蘇晴營造的默契二人空間。她不需要說什麼，她的出現本身，就是在宣告：看，我們才是一起的，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節奏和空間。
蘇晴看著何旭雖然沒怎麼回應，卻也沒有反感，在她哼跑調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
那是她當年和何旭在一起時，從未見過的溫柔。她原以為何旭隻是一時新鮮，可此刻才發現，這個‘黃毛丫頭’並非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那種無形的親昵和包容，像細密的針，紮得她體無完膚。她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從容，匆匆找了個借口，幾乎是落荒而逃。
芳菲看著蘇晴略顯倉促的背影，悄悄比了個“耶”的手勢，耳尖卻還帶著剛才強裝鎮定的熱意——剛才蘇晴聊紀錄片時，她其實捏著跑步機扶手的指尖都泛白了。
何旭將她的表情儘收眼底，無奈搖頭，眼底卻是濃稠溫柔。他關掉跑步機，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走向她。
“下次不用這麼辛苦地跟著，”他牽起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手心，聲音低沉：
“走，陪我去做拉伸。”
“好呀！”芳菲雀躍地跟上，反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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