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隨風而動,陽光傾瀉而下,照在床上雄蟲緋紅的臉頰上,明晃晃的光線格外刺目,雄蟲皺眉睜開眼,入目的便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淺色蠶絲被。
他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坐起都費勁,他嘗試緩緩地起身,身上蓋著一件寬大的睡衣,領口滑到肩膀。
迷糊的雄蟲呆愣愣地目視前方,一時間記憶紛至遝來,米格喃喃:“我不乾淨了......”
雌蟲動作粗魯弄得眼睛又腫又酸澀,米格用手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
他自認為絕不會有蟲看得上一隻無理想,無抱負,膽小怯懦的雄蟲,因而扮演漸漸成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傳聞執行長官精神達到臨界點,常常頭痛欲裂,命懸一線,但聽到的蟲無不嗤笑,“執行長官何許蟲也,有的是雄蟲做精神疏導。”
當雌蟲勾著他的精神力拖入精神識海,米格看到一片滿目瘡痍的戰場,血流成河,蟲屍遍野,慘不忍睹。
一個穿著白色軍裝的男人,手執長槍,站在高台上,渾身散發出一股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霸氣,常常笑裡藏刀的麵容,此刻卻帶著冰冷無情的神情。
溫瓊允諾替他修複精神識海便放他走。
修複殘破的精神識海,會死的吧?
他硬著頭皮淺淺試探,越來越得心應手,在修複過程中,精神力抵死纏綿。
雌蟲並沒有停下身體動作,一種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感覺,猛烈、疼痛,直到精神力耗儘暈睡過去......
米格低頭看著被蹂躪得不成型的尾鉤,仍未脫離懵逼狀態。
聖地上蟲選多如牛毛,為什麼選中自己,亦或者,他隻是執行長官選中的其中之一?
一台機械蟲緩慢滾動進來,其內傳來溫瓊略帶沙啞的聲音。
“簽了,昨日之事爛在肚子裡,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不簽。”
“若與您交好的蟲失蹤突然不見,那我也不得而知了。”聲音冷了下來。
“你在威脅我?”
對麵傳來笑聲,“閣下,這不是威脅,雌蟲絕不會做威脅雄蟲之事,是請求。”
紙張上方寫著大大的四個字:保密協議,標明以三百萬星幣作為封口費。
說得好聽,分明赤裸裸的威脅。
米格臉一陣紅一陣青,他向來和氣生財能忍就忍,但原則問題絕不是錢能收買的!
好好的清白就那麼沒了,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怒火攻心,當即執筆在姓名處塗塗畫畫,似不解氣又跑牆上畫了大大的一個鬼臉。
因怯懦被潛,今天是執行長官,明天是誰?後天又是誰?
他攤牌了,不裝了!
溫瓊處理完回來看到歪歪扭扭大臉吐舌圖,牆壁上塗鴉更大。
機械蟲戰戰兢兢道:“長官,我勸過但閣下他......”
雌蟲將紙捏成團,眼眯成縫,嘴角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米格檔案中蟲物性格:自卑、膽小、怯弱,風吹草動都能被嚇著,可能會自尋短見。
注意:重點觀察對象。
昨日掙紮得厲害,喊得也很大聲,如果他是自卑懦弱且愚蠢到自尋短見的類型,昨日早該一頭撞死牆上了。
這隻雄蟲隱瞞性格有何目的?他隻想要隻易於掌控的雄蟲,而非將蟲性遮遮掩掩的家夥。
眉宇一展臉上籠罩陰霾一掃而空忽然明媚起來,他笑了聲,輕鬆道,“閣下調皮是很正常一件事,我們得學會包容,聯係工蟲來重新粉刷一遍。”
*
米格剛回到宿舍門口就感覺有些不對勁,路徑的雄蟲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
方才前去吃了頓早餐回宿舍,卻見溫瓊長官自來熟招手,“米格閣下又見麵了,你在保密協會上畫的符號我也看到了。”
“出去,沒心情和你說話。”米格不裝了,整理一下床鋪準備睡個回籠覺。
“拒絕簽保密協議,覺得錢給得太少?五百星幣,反正你也不吃虧。”溫瓊起身坐到米格剛整理好的床上,似笑非笑。
床單被坐得褶皺,米格深呼吸一口氣,“溫瓊長官,麻煩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