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的聲音響起,柔和中帶著些譏諷。
“通習門內禁術?你竟還以此為傲?
能名流千古的捉妖師都有其氣節,除的也都是在人間為非作歹的妖怪,護佑一方安寧,他們與不惹事的妖從來是和平共處。
可你如今自詡名門正派,可做的儘是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醜惡事。
世間有妖存在,皆有其原因,良善者也不在少數,可你統統充耳不聞,遇見你的,不如你的,全死在你手下。真是令人惡心。”
虞卿的憤怒再也壓不住。
“不是要除了我這個小小桃花妖嗎?
你真以為你殺的了我?我這幾百年是吃乾飯的不成。
說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麼,我豈能讓你得逞。”
蘇瀚文惱怒非常。
“你還以為我是十年前的我嗎?現在的我,你可打不過!”
虞卿淡然一笑,瞥了蘇瀚文一眼。
“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呀。要打就去後山,莫弄臟了我的宅子。”
虞卿轉過身,握住顧墨的手。
“不要擔心,雖然他修習了門內禁術,可你知道的,我的功力也是一日千裡。
再說,既然是禁術,大多都損其自身元氣,不必擔心,我自會平安。”
蘇瀚文瞧見二人低聲耳語,出聲打斷。
“後山是嗎?現在便去吧!”
————
後山。
早春的後山還有些寒涼,冷風吹過來,拂動了虞卿的發絲。
蘇瀚文看著站在他麵前的虞卿和顧墨,臉上帶著憂傷與失意,遲疑地開口。
“白姑娘可還好?我知她與你時常相見。闊彆三年,不知她現在如何?”
聽了蘇瀚文的話,虞卿的麵色十分難看,緊緊皺著眉。
“不是要降妖除魔嗎,怎麼又問起你曾視為眼中釘的狐妖了?說那些彆的做什麼,出招吧。”
蘇瀚文心事被戳破,惱羞成怒。
右手虛虛握起,凝成黑色的光團,整個人的麵目稍有些可怖。
“破空術!去!”
虞卿拿起顧墨腰間的佩劍,泛著冷芒的劍自劍鞘中抽出,帶來攝人的殺意與寒意。
劍身加注她的粉色妖力,直直地對上了那黑色的光團。
劍尖直直刺破那黑色光團,勢如破竹,直直插進了蘇瀚文胸口。
蘇瀚文胸膛被刺穿,整個人有些僵直,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握著防禦符咒的手僵在半空,唇角吐出大股鮮血,眉目間滿是痛苦。
“為……為何……我竟不是……你……一招之敵……”
虞卿收了劍,劍尖從蘇瀚文胸膛拔出,聲音冰冷,不願多看他一眼。
“你膽敢修習禁術,便已落了下風。況且我修煉數百年,你短短三年之功,竟敢與我作比。
從前你便打不過我,不會以為區區閉關三年,我便會成為你手下敗將吧!
至於你說白姑娘,她見不到你,自是樂的逍遙自在。
你師父三錢倒是個不錯的捉妖師,你便下去在你師父麵前懺悔吧。”
蘇瀚文眼底帶著懊悔、痛苦,還有對自己的懷疑。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可他隻想除儘世間妖魔啊。
小狐,你當真如此厭棄我?
我以後不會再煩你了。
帶著複雜的心緒,蘇瀚文閉上了眼,氣絕於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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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輪回鏡。
蘇文上神座下蒼音神君看著輪回鏡中的場景,眉頭皺起。
上神情劫已曆,愛而不得,情劫算是成了。
但死亡的日子卻比命簿上早了四十年,這恐上神舊傷難愈,又添新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