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殿。
宴會慢慢到了尾聲,眾妖紛紛獻上自己的禮物起身告辭,妖王輕輕頷首以示謝過。
轉瞬間,妖王殿便空了下來。
索忡帶著些打趣的聲音響起。
“不知道公主帶著我那徒弟去哪玩耍去了,竟連回來的時辰都忘了。”
妖後笑著回道。
“卿卿也是個耐不住的性子,兩個年輕小姑娘碰在一起,可不就玩的開心了些。”
妖王接過話茬,臉上浮現些許憂色。
“正好兩個孩子不在,我倒有些事想請教索忡兄。”
“唉!妖王言重了,哪裡談得上請教。”
“索忡兄定然知道魂印吧。卿卿在人界曆劫時曾和一凡間男子以夫妻相處,那時卿卿腕間便有了魂印,我與夫人並未放在心上,畢竟人妖相戀,出現魂印的事也是有的。
我們隻想著,待卿卿曆劫歸來,那凡人一死,魂印必會消除。
可如今,魂印仍在。”
妖王說著,越說越氣。眉毛挑起,眼裡燃著怒火。
“那男子根本就不是凡人,不知道是哪裡的神、妖、魔,哄著我家卿卿同他在一起。
如今,魂印仍在,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定是要跟我搶女兒,我定要將他找出來,萬萬不能讓其得逞。
今日也是想問問索忡兄可有什麼線索?”
索忡素來淡然的臉龐浮現些訝異。
這世間事,竟如此之巧嗎?
“妖王,索忡倒還真知道件事同公主相關。我那徒弟不省心,老往人界跑,因此前些日子我倒是常待在人界。
按著人界的時間來說,約摸著是十年前,有一日小狐突然回來找到我,問了我些關於這魂印的事。
說是在人界結識了個桃花妖,腕間有些魂印,想要弄清楚緣由。
因著小狐央求,我那時便掐指算了算。
當時那卦象好生奇怪,他二人既是命定的緣,可偏偏卻要受儘求而不得,得而複失之苦。
卦象中還總有些我都看不透的東西在告訴我他們是天作之合,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天命不可違,順勢而行便好。”
索忡頓了頓,將思緒從回憶裡抽回來,腦中將前因後果想了個清楚,這才再度開口。
“如今,那些曾經想不通的地方我倒是懂了。
公主和那個男人皆是去往人間曆劫,那個男人想必曆的是情劫了,便是要受儘肝腸寸斷,得而複失之苦。
可若是渡劫歸來。那魂印便是二人的牽絆,便也是應了卦象中的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畢竟魂印,非真心所愛,皆不能得。
妖王倒也不必過於憂心,正如卦象中所言,順其自然,便是最好。”
妖王聽著索忡的話,眉頭皺的越來越緊,滿腦子全是外麵的野男人要騙走他和夫人的乖女兒。
索忡瞧著妖王的模樣,默默咽下了未出口的後半句話。
畢竟,這上天注定的緣分,妖王要如何強拆呢。
至於如何應對妖王,那便是那男子該操心的事了。
————
魔域,魔殿。
黑曜石砌成的宮殿散發著幽冷的芒,帶來詭譎神秘的氣息。
殿內的千年寒冰床上,驀地出現了一個男人。
隻見男人一身黑衣,勾勒出挺拔修長的身形,瀑布一般的一頭黑發用墨玉簪子高高束起。
清俊英朗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與矜貴,鼻梁高挺,燭光斜斜打過來,在麵部留下一片陰影。
薄唇微微抿著,在睡夢之中都透著威嚴與冰冷,讓人不禁想著,他睜開那雙眸子,又該是怎樣攝人的威勢。
可此刻,靜靜躺在千年寒冰床上的顧墨,卻深陷夢境之中。
顧墨同虞卿在人界的相處在天幕中一幀幀劃過,顧墨癡癡地望著,想伸出手去抓,卻什麼也抓不到。
下一秒,場景變換,顧墨又見到了那片熟悉的桃花林。
同上次不一樣,虞卿嬌嬌俏俏地站著,仍是那身粉衣,一下子撲進他懷裡,甕聲甕氣地撒著嬌。
“顧墨,你怎麼還不來尋我呀,我都等你好久了。你再不來,我便不要你了。”
顧墨伸出手想緊緊環住虞卿,一伸手,卻撲了個空。
————
顧墨猛地睜開眼,赤紅的眸子亮的通透,帶著妖冶惑人的美感。
溫柔繾綣的聲音從顧墨口中溢出,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情意,不知含了多少未出口的話語。
“卿卿……”
顧墨眼中方才夢中摸不到人的驚恐慢慢褪去,轉而浮上心頭的是巨大的驚喜。
心口感受著一道明顯的羈絆。
他仍能感受到魂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