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繁華、最貴的地段向來是達官貴人們的居所,僅僅是在這住著,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新帝剛剛登基,第一道聖旨便冊封昭宸公主為長公主,在這指了最漂亮、最寬敞的一幢院子為長公主府。
新帝更是從自己的私庫裡源源不斷地撥著各色賞賜,充盈著長公主府的庫房。
長公主府,小廝們穿著厚實嶄新的冬衣,站崗站的筆直,侍女們來來往往,忙著自己的活,卻都掩不住內心的激動。
他們剛剛看見了那位宮裡來的,似玉般的長公主殿下。
隻見長公主府前廳,因著冬日嚴寒,門窗都閉的嚴嚴的,屋內的放著的炭盆燃著上好的銀絲炭,熏得房間裡暖洋洋的。
主位的椅子上,坐著個嬌軟漂亮的美人。
一身奶白色的漂亮宮裝,披著件暖融融的白色鬥篷,帽子上的白色絨毛摩挲著稍帶著稚氣的軟白小臉兒,生的粉雕玉琢,一雙桃花眸撲閃撲閃,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嬤嬤薑映站在一旁,眼裡滿是慈愛。
衝著站在虞卿另一側的乖巧機靈的貼身侍女春沐說:“春沐,去把準備好的枸杞紅豆湯拿過來,讓殿下暖暖身子。”
春沐點點頭,退了出去,端上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紅豆湯。
虞卿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鼻尖臉頰被熱氣熏得冒出了淺淡的紅暈,稚氣地笑笑,可愛地緊。
屋外傳來一聲小廝的通報聲。
“殿下,宮裡來人了。”
虞卿聽見聲音,放下湯勺,眼睛一下子放亮。
“嬤嬤,春沐,應是皇兄派過來的人吧,快讓人進來。”
厚實的門簾掀開,景和帝身邊的貼身太監林木走了進來,恭敬地朝著主座上的小公主行了一個大禮。
“見過殿下。陛下派奴才來接殿下回宮,殿下離宮時候有些長了,陛下擔心。”
虞卿軟白的手指握了握手裡的湯婆子,溫聲答應。
“好,那便啟程回宮吧,左右今日這長公主府已然逛了一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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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馬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邊邊角角都被塞的嚴實,鋪著暖和的絨毯,裡麵放著個小巧的炭盆,整個馬車裡都是暖融融的。
虞卿白嫩透著粉的指尖撩開車窗處的簾子,張了張唇,呼出口氣,遇見外麵的冷空氣,泛著白霧。
白嫩可愛的臉頰揚起溫軟的笑。
路邊的隱蔽處裡傳出一陣嘈雜刺耳的辱罵聲,夾雜著拳頭或腳狠狠打在身體上沉重的聲音。
虞卿隱約還聽見幾聲悶哼聲,撩開窗邊的簾子順著聲音往外看過去。
看見了一個衣衫破舊單薄的男孩子正在打兩個小廝打扮的……
成年男人。
那兩個人不停地在罵著他“孽種”什麼的。
那個男孩子不語,隻是一味地打他倆。
隨著他的拳頭又一次落下,虞卿的身子一抖,下意識往後一撤。
打人還挺厲害的。
“停車。”
馬車依言停了下來。
虞卿溫軟的視線看向路邊的那個男孩子,察覺到旁邊有人停下,男孩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拳頭擊打肉體的聲音停下來,隻剩下那兩個男人的哀嚎聲。
男孩兒泛著凶光的眼神望過去,渾身豎著尖刺,好像要通過瘋狂地攻擊人才能保護自己。
看見虞卿,他眼裡劃過慌亂,無措地垂下了頭。
虞卿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唇角微微向下,白嫩臉頰繃著。
他看著比她還小呢。
明明是他在暴揍那兩個成年男人,連臉上的凶戾都未曾掩飾半分,可她怎麼覺得他這般可憐呢。
明明是冬日裡,不久前剛下過一場雪,空氣裡都泛著涼,可他穿著的卻是破了幾個洞的單薄的夏衣。
肩膀上的骨頭都看得清,臉上不見什麼肉,明明是個小孩,稚嫩的感覺卻被眼裡的凶戾硬給壓了下去。
臉頰邊腫了一塊,帶著臟汙,不怎麼看的清臉,唇角帶著血,許是剛剛打架傷到的。
男孩兒感覺到虞卿一直看著他,卻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