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鳴羽回頭,隻見那孩子一張小臉煞白如紙,正拚命地拽著自己的褲腿,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他啞然失笑,這孩子,膽子也太小了。
“沒事,這東西能吃,而且很好吃。”
他一邊安撫,一邊手上動作卻沒停。
隻聽幾聲脆響,他將那些巨大的心形葉片和粗壯的莖稈全都掰了下來,隨手扔到一邊,隻留下那幾個沉甸甸的塊莖。
做完這一切,他拎著戰利品,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條惡水河。
“不要啊——!”
雲山眼睜睜看著趙鳴羽的手接觸到那些莖葉的斷口,接觸到那些流淌出來的黏滑汁液,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祭司大人被癢癢草的毒汁沾染了!
部落裡的老人說過,癢癢草的詛咒是無解的。
那種深入骨髓的奇癢,會讓人活活把自己抓爛,最後在痛苦中哀嚎著死去!
一想到這位大祭司,就要這樣痛苦地死去,雲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趙鳴羽剛走到河邊,正準備清洗芋頭上的泥土,忽然感覺手心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癢感。
他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手掌和手腕處,凡是剛才沾到芋頭汁液的地方,都迅速泛起了一片片紮眼的紅疹,並且那股癢意正以驚人的速度加劇!
果然,這芋頭勁兒夠大!
他咧了咧嘴,倒也不慌。
這種情況,小時候跟外公在鄉下挖芋頭時也碰到過,都是小問題。
可他這副淡定的模樣,落在雲山眼裡,卻成了另外一回事。
“祭司大人您的手,嗚嗚嗚。”
雲山連滾帶爬地撲過來,抱著他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趙鳴羽低頭看著這個掛在自己腿上的鼻涕蟲,又看了看自己那雙已經有些紅腫的手,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乾脆把芋頭往岸上一放,將整雙手都泡進了冰涼的河水裡。
清涼的河水暫時緩解了那股火燒火燎的癢意。
“傻小子,哭什麼。死不了,小毛病而已。”
說著,他從兜裡摸出打火機,一簇藍色的火苗憑空躥了出來!
雲山的哭聲戛然而止,一雙淚眼瞪得溜圓。
這位祭司大人,竟然能憑空召喚火焰!
“去,撿些乾柴過來。”趙鳴羽言簡意賅地指揮著。
“哦哦!”
雲山手腳並用地跑去附近的樹林裡,抱來了一大堆枯枝。
很快,一堆篝火在河邊熊熊燃起。
在雲山的目光中,趙鳴羽伸出自己那雙紅腫的手,直接湊到了火焰上方,來回翻烤。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他手上的紅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退,那駭人的紅腫也漸漸平複下去!
不過短短一兩分鐘,他的雙手便恢複了原樣,皮膚光潔,看不出絲毫異常!
雲山倒吸一口涼氣。
連癢癢草最惡毒的詛咒都能瞬間治愈!
這位祭司大人的神通深不可測!
在他小小的世界觀裡。
趙鳴羽的形象,已經從神秘強大的祭司,直接躍升到了無所不能的真神!
趙鳴羽甩了甩手,感覺舒服多了。
他從那堆巨型芋頭裡挑了幾個拳頭大小的,扒開火堆,直接埋進了滾燙的炭灰裡。
剩下的則一股腦兒搬上了小電驢的後座。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一股濃鬱的焦香和泥土芬芳的甜香,從火堆裡彌漫開來。
雲山的鼻子下意識地聳動了兩下,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堆炭火,口水不自覺地分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