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利普斯諾收斂內心某種想法，向黑龍點了點頭後飄落古德裡安邊上，仰望著巨大的潔白顱骨。
“…我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古德裡安攤著手搖頭說。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之時，兩人一龍上空又是一道人影飄落…紫發紫裙的大薩滿到來。
她赤著一雙玉足離地半尺漂浮著與利普斯諾並排仰望巨大的潔白顱骨，身後九根蓬鬆的白色狐尾擠成一簇，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清冷的聖潔與妖冶。
“龍神骸骨？”大薩滿以獸人通用語輕聲念叨了句。
“龍神？”利普斯諾把目光投向狐女。
真理之眼數千年星界擴張史上，捕獲、奴役甚至滅殺的神靈不說成百上千，數十個還是有的。
但龍神一詞，利普斯諾還是第一次聽說。
真理之眼把帶有巨龍血脈的亞龍類歸為魔獸，收錄在《萬界魔獸圖錄》裡，著實誤導人，利普斯諾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見到了盧卡，利普斯諾也同樣對《萬界魔獸圖錄》裡描述的“巨龍”堅信不疑，真當那些八、九階的亞龍類生物就是所謂“巨龍”了。
比如真理之眼的法師們最為熱衷的“綠龍”，一種眾多世界都極為常見的大型飛行巨獸：鱷頭鹿角、蛇頸，雙翅、雙足、蠍尾，能噴吐毒液，成年多為九階。
還有一些在特定環境裡生存的巨獸，就算沒有飛行能力，法師們也把它們歸為“巨龍”…比如什麼鱷龍、雷龍、火龍，實際上就是大鱷魚、大電鰻、大蜥蜴…
如此，法師們自然不覺得這些“巨龍”會是智慧種族，會組建宗教收集信仰從而誕生神靈…
此時的利普斯諾也產生了當初古德裡安見到盧卡後的那種想法等回去後一定要找找看到底是誰把那些亞龍類收錄在《萬界魔獸圖錄》裡並歸類為“巨龍”的，還把巨龍列為魔獸。
“這得問盧卡閣下。”海倫依然仰視著潔白顱骨，換上羅蘭通用語說道。
雖然知道利普斯諾與狐女是真理之眼的人，但黑龍仍然不可避免地在心底存留著幾分戒備…他們的實力要比它“略”高一些，讓它有些壓迫感。
狐女輕聲自語時用的獸人通用語，利普斯諾疑問時也慣性上用了獸人通用語，黑龍自然聽不懂。
這會，狐女忽然來一句它聽得懂的話，讓它感覺沒頭沒尾的，本就有幾分戒備的心裡這時變得更重了起來。
狐女與利普斯諾的行為、言語，讓它覺得他們是在褻瀆龍神奧爾維婭！
再加上因為看到龍神顱骨而壓抑的悲傷與狂躁，黑龍的一雙豎瞳已經變得冰冷起來，以至一身氣息都有了令人顫栗的感覺。
利普斯諾與海倫感受到了黑龍的敵意，兩者不明白它為何有如此變化。
不過，黑龍並未進階領域，兩人對此也就毫不在意。
古德裡安實力雖低，稍晚一些也感受到了黑龍身上氣息的變化。
雖然不知道盧卡在想什麼，但古德裡安不希望它發生意外，連忙伸手在它後肢上拍了拍。
“盧卡？怎麼了？”
古德裡安的聲音與拍打黑龍後肢的動作，讓黑龍稍微恢複了些許平靜：“兩位，在巨龍一族的母親麵前，放尊重些！”
利普斯諾略微錯愕了下…他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哪個地方顯得“輕浮”與“放肆”了呀？
何況…尊重什麼？這個頭骨嗎？
海倫也是皺了皺眉，轉而了然…於是，她漂浮的身體落在了地麵上，雙手緊握胸前做禱告狀，誠心誠意對著潔白顱骨鞠了個躬。
盧卡的一雙豎瞳瞬間柔和了些。
利普斯諾見得海倫如此，雖不太明白，也學著她以天桓禮向巨大顱骨彎腰行禮。
盧卡恢複了常態：“她是我們巨龍的母親，守護神，奧爾維婭。”
黑龍大概明白眾人想問什麼，低沉的聲音繼續述說道：
“我的傳承記憶裡，就告訴我這麼多。我的血脈，也堅定地告訴我，這就是她的顱骨。”
黑龍在說這些話時，腦海裡回想起昨晚被呼喚的事…龍神讓它離開，快點離開…
利普斯諾仍是一頭霧水，不禁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古德裡安。
海倫依然仰望著顱骨，沒有說話。
她能明白黑龍之前的那種心情。
獸人中那些崇拜先祖的人，同樣容不得彆人在他們先祖的陵寢、遺骸麵前表現得無禮與不尊重。
古德裡安眼觀鼻鼻觀心，沒有理會利普斯諾的目光。他正思索著：這場地震，難道是為了向黑龍展示龍神奧爾維婭的顱骨？
“原本是沼澤的區域，已經變成縱橫交錯的裂縫、溝壑，其中以這條最為巨大。而且，往北一端延伸出了沼澤更遠的地方，暫時還不知道儘頭在哪。”利普斯諾沒有從古德裡安那裡得到任何信息後，把自己當下遇到的狀況說了下：
“亡靈們被驅趕到沼澤以北的鄂爾多斯火山群山脈之後，亡靈領主們集結布下了詭異的酸霧封鎖區，星艦暫時沒法對其進行清剿。剛好發生了地震，就沿著這向北延伸的大裂縫往南而來看看。”
“酸霧封鎖區？”古德裡安撇開心裡對於地震的某些猜測，望向利普斯諾。
“那詭異的酸霧，不單能穿透法師的魔力、元素護罩，就是星艦的魔能護罩也莫可奈何。腐蝕性極強，對魔力、元素一類的防護術法、物品相當克製。”利普斯諾聳了聳肩：“暫時，隻有奧蕾莉亞小姐與一些高階武者能以內息形成的罡氣抵禦。”
真理之眼的星艦群也不是萬能的啊，古德裡安不禁皺起了眉頭…這趟布拉德之行，大概不會和預想的那般順利了…
“我會儘快安排獸人的高階勇士向北集結，也會儘快把羅蘭的洛薩召回支援你們。”海倫收回仰望顱骨的目光，向利普斯諾表示道。
海倫接著把目光投向黑龍與古德裡安繼續說道：“這場地震不像人力引發的，亡靈領主們沒有那麼大的能耐。不知盧卡閣下有什麼想法？”
海倫雖然從布拉德的一些傳說裡認出這巨大顱骨屬於龍神的，但她對於巨龍曆史的了解其實也和利普斯諾差不多，近乎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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