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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樣才能打贏一場勝率渺茫的戰爭?
按古德裡安教授所說,參與這場真人CS的,無論黑方還是紅方,都是學院培養多年用來與“龍”這種究極生物作戰的精銳,而薑枝和路明非卻不過是兩個剛剛入學尚未覺醒血統的新生。
群狼環伺,被包圍的兩人則完全是兩隻純良無辜的小羊羔。
而現在,小羊羔就遇到了餓狼!
一名身穿深紅色作戰服的學員正沿著矮牆推進,他是被打發來清掃邊緣戰場的,按理來說這位仁兄身上理應不該有太多裝備,可事實恰好相反——手雷、震撼彈,蛋掛上插滿彈匣,手裡的HK416下掛了榴彈發射器,背上甚至還扛了門單兵火箭……仁兄幾乎全副武裝到了牙齒,可他乾的活卻隻是清清雜兵。
但仁兄不以為恥反以為豪!
獅子搏兔亦需全力!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獅子。
古德裡安教授的表述並不完全正確,或者說他無意中遺漏了某些東西——卡塞爾學院不僅僅培養善於和龍族正麵硬剛的戰鬥型人才,同時也培養為戰鬥型人才提供後勤保障的科研型人才……俗稱裝備部。
“裝備部”隻是簡稱,全稱是“煉金術與科學工程應用研究所”,裝備部的精英們不搞理論研究,他們的工作是如何把科學和煉金術的理論轉化為實際應用……雖然這些實際應用中的90%都是爆炸物。從這個角度來說,裝備部應該改名為“炸彈狂人集中營”。
路明非手裡那把威力奇大,幾乎能用來當航炮使的ppk就是這群炸彈狂人的傑作之一。
口徑即是正義,射程即是真理。
裝備部的瘋子們熱衷在所有武器上安裝自爆功能,按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我們希望我們的傑作是能幫您打敗敵人的神兵利器,當然打不過敵人也沒關係!關鍵時刻它們還可以是您的後備隱藏能源!”
雖然這群瘋子的腦回路已經完全異於常人,可執行部的精英們卻還是會捏著鼻子用裝備部出品的武器。
因為那群瘋子自稱裝備部是“瓦特阿爾海姆”。
瓦特阿爾海姆,在北歐神話中的意思是“侏儒之國”,那裡居住著世界上最頂尖的侏儒巧匠,諸神的武器都由他們打造。裝備部把他們在地下的基地命名為瓦塔阿爾海姆,顯示了十足的驕傲和自豪。
麵對龍類山窮水儘之時,你會巴不得自己的皮帶抽出來丟出去都能變成小型炸彈,與其被龍類當做血食一口吞下,倒不如抱著裝備部那群瘋子研發的炸彈和龍類同歸於儘!
因此整個學院都對裝備部又愛又恨。
裝備部卻對此毫不在乎。
他們自認是不被世俗接受的天才,天才哪裡會在意庸人的看法?整個學院能讓他們認可的恐怕也就隻有校長那個老瘋子了,即便這樣他們每次見校長也都要穿上防護服戴上防毒麵具,唯恐校長身上的雪茄味會汙染瓦特阿爾海姆的純淨。
全副武裝的仁兄就是裝備部的一員。
他是去年入學的新生,和裝備部絕大多數瘋子一樣神經質,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過於謹慎,甚至謹慎過了頭,仁兄卻從不理會那些流言蜚語,中傷和詆毀。
他就算是個瘋子,也是個堅持自我的瘋子!
本來他是不想來參加自由一日的,奈何他是卡塞爾學院兄弟會——獅心會的成員,會長發話了要和校內另一團體學生會鬥到底,底下小弟焉敢不從?
從也有不同的從法。
仁兄對參加所謂的戰爭毫無興趣,有這功夫不如縮回裝備部在卡塞爾學院地下的基地,爽吃垃圾食品爽喝碳酸飲料再追兩集新番……奈何人生而不自由,為了完成會長的命令,仁兄隻能披掛整齊,中裝上陣,決心暗中劃水摸魚,做點高射炮打蚊子的清閒活。
比如清理已經被大部隊犁過一遍的邊緣戰場。
矮牆後稀稀落落躺著幾具“屍體”,仁兄踢踢這個踹踹那個,見誰麻醉效力快過了就補上一槍,悠哉如采蘑菇的小姑娘。
采著采著,角落裡忽然有隱約的啜泣聲傳來。
仁兄一愣,隨即抬起槍口。
見鬼,這麼片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哪兒來的年輕女孩哭聲?
他遲疑著慢慢沿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一步兩步,很快,他就看到了個縮在角落的年輕女孩。
女孩穿的並非是黑紅二色的作戰服,而是校服,哭得可憐兮兮,像是從沒見過這麼大場麵,被嚇破了膽子……難道是今年的新生?仁兄有點迷惑了,說來他去年入學撞見自由一日時表現倒也沒比女孩好多少。
他下意識想問問女孩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新生,需不需要幫助,可關鍵時刻他那與生俱來的謹慎性格遏製住了這衝動。
我管你這那的,先來一槍!
反正彈匣裡裝的是弗裡嘉子彈,隻能把人暫時麻醉,又打不死人。
仁兄毫無憐香惜玉的打算,瞄準了女孩就要扣下扳機。
陡然一聲轟鳴!
背後隨即傳來巨大的衝擊力,弗裡嘉子彈彈頭碎裂,沉重的疲憊感湧入身體,仁兄緩緩倒下,臨閉眼之前他仍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恍惚中他感覺到有人在扒他身上的裝備,就連那把下掛了榴彈發射器的HK416都被薅走,兩個膽大包天的賊人甚至還當著他的麵對他的品味提出了質疑:
“臥槽,你看你看!這人居然把自己的槍漆成粉色了,這麼明顯也不怕被當成靶子打?”
“何止是漆成粉色,他還往槍管上貼貼紙呢,還是二次元美少女……死宅真惡心。”
“薑枝你攻擊他也就算了,怎麼還誤傷友軍的!要知道我也是死宅……”
“死宅閉嘴!”
仁兄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對他當做心肝寶貝珍藏的HK416一邊上下其手一邊銳評,效果絲毫不亞於黃毛對苦主說你老婆真棒。
仁兄兩眼一黑,急火攻心,終於一歪頭暈了過去。
薑枝把HK416掛在身上,手雷震撼彈也一個沒給地上的仁兄留,彈匣和路明非平分,至於那門單兵火箭……薑枝估摸著這玩意兒打出來的怕不是什麼麻醉煙霧彈,於是命令路明非扛上,之前從黑衣人那兒繳獲的M4A1也一並交給了路明非。
路明非的槍法已然得到了驗證,地上這仁兄是他們“殺死”的第五個學生了。
代價是消耗委實有點大。
兩個人畢竟還隻是普通高中生的體質,再加上那把航炮版的ppk後坐力實在誇張,最初路明非是用那把M4A1遠距離點射報銷掉了前四個學生,可很快M4A1的子彈就消耗光了,被路明非“擊殺”的幾個學生又都在戰場中央,不方便他們以戰養戰鳥槍換炮。
還好,餓了有飯吃困了有枕頭。
他們急需的裝備這不就送上門來了?
有了裝備,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掩體後,薑枝指著遠處教堂的尖頂:
“要想儘可能發揮你槍法好的優勢,咱們最好去找個製高點,那兒就不錯……”
“那我們現在就攻上去?”路明非說著就扛起那把M4A1。
“急什麼?”薑枝翻了個白眼,“我話還沒說完呢。”
路明非立馬屁顛屁顛退回來,一臉狗腿的樣:“薑委員長您請吩咐!”
“好!”薑枝一拍路明非肩膀,“我做出如下指示——”
她指著還打得火熱的戰場分析,儼然一位身經百戰的大將,“身穿黑色作戰服和身穿深紅色作戰服的兩撥人顯然是對立的,他們都在試圖向著對方的本部發起衝擊,黑隊的本部就是剛才他們所在的那棟小樓,深紅隊的本部則是草坪對麵的教堂,此刻的炮火焦點是雙方陣地中央的停車場,雙方衝鋒隊都必須強行通過停車場,而那裡沒有足夠的隱蔽物,完全暴露在彈幕下,死在那裡的有四十多個人了。”
“毫無疑問,紅黑雙方已經進入了最後的絞肉階段,他們會繼續在停車場拚殺,直到消耗完他們的所有兵力,直到雙方的領導者也跟著下場!”
“到時候,”薑枝露出老陰比特有的猥瑣笑容,一臉的意味深長,“就該我們出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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