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芙捏著麻布的手緊了緊,目光落在滄溟背上的龍翼上。那翅膀邊緣焦黑一片,沾著沙粒,看著就比燼驍的尾巴傷得重。她剛把毒牙收回去的上頜又有點發緊,硬著頭皮往囚車邊挪了挪。
“滄溟。”她小聲叫了句,聲音剛出口就被風吹散了些。
滄溟沒回頭,步子都沒頓一下,像是沒聽見。
“喂,你叫他乾嘛?”燼驍湊過來,火紅的尾巴在身後掃了掃,“他脾氣最硬,你彆自討沒趣。”話雖這麼說,卻悄悄往滄溟那邊遞了個眼神,像是在催他回頭。
凜騎著沙獸跟上來,灰藍色的狼耳動了動,淡淡開口:“他翅膀感染了,不治會爛掉。”
這話戳中了要害。滄溟的腳步終於停了,卻還是背對著她,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不用你假好心。”
雲芙咬了咬唇,從係統空間摸出那瓶龍翼護理液。陶瓶比給燼驍的那個稍大些,瓶身泛著淡藍色的光。她舉著瓶子往囚車外遞:“我沒騙你,這是護理液,能清感染。”
滄溟猛地回頭,暗金色的豎瞳盯著她手裡的瓶子,又掃過她的臉:“你哪來的這個?”
“係統……”雲芙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撿的。”
這話顯然沒人信。燼驍嗤了聲:“你當他傻?這荒原上哪能撿到這東西。”
瀾卻在這時輕輕點頭:“之前路過廢棄的獸醫站,或許真有剩下的。”他說著,從自己的獸皮袋裡摸出個小骨勺,“我幫你遞過去?”
他手剛要碰到瓶子,滄溟突然抬手擋了下。“不用。”他盯著雲芙,“你自己過來。”
雲芙一愣,沒想到他會鬆口。她趕緊爬下囚車,蛇尾在沙地上拖出淺痕,走得有些踉蹌。剛走到滄溟身後,就見他忽然半蹲下來,後背微微弓著,算是把龍翼湊到了她麵前。
沙粒被風卷起來,吹得她眼疼。她捏著護理液,小心翼翼擰開瓶塞。液體倒在骨勺裡泛著清光,湊近了聞有股淡淡的草藥香。她剛要往龍翼上塗,手腕突然被攥住。
是凜。他不知何時從沙獸上跳了下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他翅膀怕碰,你輕點。”
“我知道。”雲芙點頭,指尖剛沾了點護理液碰到龍翼,滄溟就悶哼了一聲,後背繃得像塊鐵。
“疼?”雲芙趕緊停手。
“沒事。”滄溟的聲音有點啞,卻沒讓她停,“繼續。”
她慢了動作,用指腹把護理液一點點抹勻。護理液碰到焦黑的地方,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像是在化腐肉。滄溟的呼吸漸漸沉了,卻沒再動一下。
燼驍蹲在旁邊,沒說話,卻把自己的獸皮巾遞了過來:“擦手。”
雲芙剛要接,瀾已經遞過塊乾淨的麻布:“用這個,軟和。”
兩人的東西撞在一塊兒,燼驍瞪了瀾一眼:“你湊什麼熱鬨?”
瀾沒理他,隻看著雲芙的手。她指尖沾了些黑汙,是從龍翼上蹭下來的,看著有點狼狽。
雲芙正尷尬,滄溟忽然直起身。他沒回頭,卻把自己的獸皮袋解下來遞到她麵前:“裝進去。”
“啊?”雲芙沒反應過來。
“護理液。”滄溟的聲音低了些,“剩下的,你拿著。”
這話一出,燼驍和凜都愣住了。誰不知道滄溟最恨原主,現在居然讓她拿著自己的東西?
雲芙也愣了,趕緊把護理液塞回獸皮袋裡遞還給他:“我不用,你留著自己塗。”
滄溟沒接,隻淡淡道:“你拿著方便。”
這下連瀾都挑了挑眉,看向滄溟的眼神多了點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