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有些烈,沙地上騰起薄薄的熱氣。雲芙蹲在草藥堆前,手裡捏著片剛摘的青絨草,目光卻時不時往滄溟的方向飄。
他正靠在沙丘背陰處磨刀,龍翼半攏著,遮住了根部那處舊傷,可她總想起昨天瞥見的深褐色疤痕,像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心裡。
“在看什麼?”瀾走過來,手裡端著碗涼好的草藥水,淺碧色的眼睛裡帶著點笑意,“又在惦記滄溟的傷?”
雲芙的臉頰微微發燙,接過水碗抿了口:“他那處舊傷看著不對勁,要是不處理,說不定會惡化。”她戳了戳手裡的青絨草,“我查了《毒草鑒》,青絨草加龍涎香能軟化舊疤,就是不知道去哪找龍涎香。”
“龍涎香?”瀾愣了愣,隨即從自己的獸皮袋裡摸出個小瓷瓶,遞了過去,“我這裡有一點,之前在海邊撿的,你看看能不能用。”
瓷瓶打開時,飄出淡淡的清苦香氣,正是龍涎香。雲芙驚喜地抬頭:“太謝謝你了!”她剛想把瓷瓶收好,就被一隻火紅的爪子按住了手。
“你們又在偷偷搞什麼?”燼驍湊過來,紅瞳掃過瓷瓶,“龍涎香?你要給滄溟用?那家夥脾氣那麼臭,你給他治傷他還不一定領情。”
“他隻是嘴硬。”雲芙把瓷瓶揣進懷裡,起身往滄溟那邊走,“不管他領不領情,傷不能不管。”
燼驍皺著眉跟上去,嘴裡嘟囔著“好心沒好報”,腳步卻沒停,還悄悄把自己的獸皮巾遞過去:“等會兒擦汗用,彆弄濕了草藥。”
滄溟磨完刀,剛要收起來,就見雲芙站在麵前,手裡捧著草藥和瓷瓶。他的目光落在那瓶龍涎香上,眉頭瞬間皺緊:“你要做什麼?”
“幫你處理舊傷。”雲芙把東西放在旁邊的石頭上,聲音很堅定,“你龍翼根部的舊傷,再拖下去會爛掉的。”
“不用你管。”滄溟的聲音冷得像冰,他猛地站起身,龍翼下意識張開,露出那處深褐色的舊傷。疤痕比雲芙想的更嚴重,邊緣泛著暗紅,還沾著點乾涸的血漬,顯然是之前的傷口沒愈合好,又疊加了新傷。
“你看!都這樣了還說不用管!”雲芙急了,伸手想去碰他的龍翼,卻被滄溟一把揮開。
“彆碰我!”他的眼神裡滿是戾氣,像被激怒的獸,“這傷跟你沒關係,滾遠點!”
雲芙被他推得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燼驍趕緊扶住她,衝滄溟吼道:“你瘋了?她好心幫你,你還推她!”
“我的事不用你插手。”滄溟的目光掃過燼驍,帶著十足的壓迫感,龍尾在沙地上掃出一道深痕,“這傷是我自己的恥辱,不用她假好心!”
原來如此。雲芙看著他眼底的痛苦,忽然明白了。這舊傷大概是他最不願提及的過往,她的關心,在他看來反而像在揭傷疤。可她沒退,反而往前走了兩步,直視著他的眼睛:“恥辱也不能讓它爛掉!爛掉你會死的!”
滄溟的動作猛地僵住。他看著雲芙眼裡的堅定,沒有憐憫,沒有嘲諷,隻有純粹的擔心,像道暖光,猝不及防地撞進心裡。
他活了這麼久,除了族人,還沒人這樣不管不顧地關心他的生死,哪怕是以前的同伴,也隻敢小心翼翼地避開他的舊傷。
滄溟盯著雲芙看了很久,暗金色的豎瞳裡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有抗拒,有痛苦,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最後,他慢慢收起龍翼,聲音低得像歎息:“彆碰疼了。”
雲芙的心瞬間鬆了下來。她趕緊蹲下身,把青絨草切碎,和龍涎香混合在一起,調成淡綠色的藥膏。藥膏剛敷在舊傷上時,滄溟的身體猛地繃緊,喉間溢出一絲壓抑的悶哼,卻沒再動,隻是把臉彆開,不讓人看見他眼底的脆弱。
雲芙的動作放得極輕,指尖避開傷口的紅腫處,一點點把藥膏塗勻。她能感覺到他的龍翼在微微顫抖,顯然很疼,卻硬撐著沒說一句話。
“忍忍,很快就好。”她低聲說,從懷裡摸出燼驍給的獸皮巾,輕輕擦去他額角的汗。
滄溟的身體僵了僵,沒躲開。他的目光落在她認真的側臉,陽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泛著淺金色的光,指尖擦過皮膚時,帶著點微涼的觸感,卻不討厭。
燼驍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心裡有點酸,卻沒再吵,隻是把手裡的水囊遞過去:“等會兒喝,彆脫水了。”
凜走過來,把繃帶放在石頭上,聲音很輕:“塗完藥記得纏緊,能保護傷口。”
雙生子也湊過來,爍星遞過一片乾淨的樹葉:“這個墊在繃帶裡,不磨皮膚。”爍宸則幫著整理草藥,把用過的枝葉分類放好,動作很利索。
雲芙一邊道謝,一邊繼續塗藥。藥膏快用完時,滄溟突然悶哼一聲,身體往前傾了傾。雲芙趕緊扶住他,卻感覺一條冰涼的東西纏上了自己的蛇尾——是滄溟的龍尾。
他的龍尾纏得很緊,像是在本能地尋找支撐,鱗片蹭過蛇尾時,帶著點顫抖的力道。雲芙的身體瞬間僵住,能清晰地感覺到龍尾傳來的溫度,還有他因為疼痛而微微發抖的力道。
滄溟也愣住了。他低頭看著纏在一起的尾巴,龍尾的力道下意識鬆了鬆,卻沒完全放開。暗金色的豎瞳裡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被冷硬掩蓋,隻是耳尖的龍鱗,悄悄泛起了淡紅。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燼驍的眼睛瞪得溜圓,嘴裡的話卡在喉嚨裡;凜的狼耳動了動,目光落在那交纏的尾巴上,沒移開;瀾的淺碧色眼睛裡帶著點笑意,悄悄往後退了退,給兩人留出空間;雙生子則捂住嘴,眼裡滿是驚訝,卻沒出聲。
雲芙的心跳得飛快,臉頰燙得像火燒。她看著滄溟緊繃的側臉,又看了看纏在一起的尾巴,手指捏著繃帶,竟忘了下一步該做什麼。
滄溟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還愣著做什麼?繼續塗藥。”
他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龍尾卻沒鬆開,反而纏得更緊了些,像是在確認什麼。雲芙定了定神,趕緊拿起繃帶,小心翼翼地纏在他的龍翼根部,指尖偶爾碰到他的龍鱗,能感覺到他身體的輕微顫抖,卻沒再推開她。
陽光漸漸西斜,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纏的尾巴在沙地上投下模糊的輪廓,像一道隱秘的印記,把兩顆原本疏離的心,悄悄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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