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北家老宅的途中,轎車平穩地行駛在環線上。
雲知知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道,“你說你家老宅在青城,可北家的根基分明在京城,這是怎麼回事?”
北容行調整了下坐姿,娓娓道來,“我們北家祖籍確是青城。抗戰結束後,我太爺爺選擇在京城定居,但祖根始終在青城。那處老宅已有百年曆史,算是家族的一個念想。”
雲知知又向北容行打聽起關於謝致真的事。
北容行所知道的,跟祁明朗所說的“眾所周知”的版本差不多,不過,對於借命之事,北容行並不清楚。
北容行一直是個無神論者,即使雲知知給他的防身法器已經超出了普通的科學範疇,他也堅信那是未開發出來的科學技術。
直到這次……
他在老宅住了一晚了,親身經曆了詭異的事後,他才真的相信,這世上,也許真存在某種看不見的未知力量。
二人交談間,車輛已駛入一條林蔭道。
司機穩穩地將車停在一座古宅前。
這處宅邸位於城郊,雖在五環之外,卻並不顯得荒涼。
原本是一座二進四合院,經過數次修繕擴建,才有了現在的規模,依稀還能看出最初的格局。
據北容行介紹,除四舊時,宅子曾被征收。後來,因他太爺爺立功,以及在京城的一些關係,又將宅子拿了回來。
具體情況不太好說,大致就是這麼回事。
剛到門口。
北容行拿出鑰匙上前開門。
大門明明鎖著,證明裡麵沒人。雲知知卻聽到裡麵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卻聽不太清楚。
門鎖轉動,厚重的木門緩緩開啟。
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雲知知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她立即釋放出空間之力,無形的屏障瞬間將整座宅院籠罩其中。
刹那間,院中一草一木,甚至連爬行的螞蟻,都在她的感知中無所遁形。
她的神識細細掃過每一個角落,忽然在東廂房定格——
一個身著絳紅旗袍的女子,正對鏡梳妝,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至腰際,手中的木梳,一下下地梳理著青絲。
“什麼玩意兒?”雲知知呢喃了一句。
走在前麵的北容行聞聲回頭,“雲小姐,發現什麼了?”
雲知知沒有瞞他,直接指向東廂房,“有個穿旗袍的紅衣女子,正在那間屋裡梳頭。”
“……”北容行瞬間渾身僵硬,臉色慘白,半句話也沒說出來。
甚至忘記了問,雲知知是怎麼知道的。
雲知知看出他的害怕,乾咳了一聲,“那個……你就在這裡等我,我過去瞧瞧。”
“等等!”他一把握住了雲知知的手腕,“我……我跟你一起去。”
雲知知搖頭,輕輕掙開他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且安心在正堂等我!”
雲知知說罷,毫不猶豫地朝著那間廂房走去。
她輕輕推開虛掩的木門。
隻見房內果然端坐著一位身著絳紅旗袍的女子,背對著門口,坐在一張繡墩上。
如墨的長發垂至腰際,她正一下一下地梳理著青絲,動作緩慢得近乎詭異。
空氣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小調,是從她喉間哼出的,婉轉卻透著說不出的陰森。
若是從前的雲知知,見到這般景象定會嚇得魂不附體。
但此刻她早有準備,又身處自己的空間領域之中,心中自有底氣,倒也不覺畏懼。
她沒有貿然出手,而是從容地從儲物戒中取出了那張青銅麵具。
“卜羈,出來看看這是什麼情況。”
有現成的“專家”不用,豈不是傻子?
卜羈乍一出現,還不等他開口說話。
鏡前的女子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身形驟然模糊,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