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山頭上。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幾位手持高倍望遠鏡的專家,在枯等了將近半個小時後,耐心終於消耗殆儘。
透過鏡頭,他們隻能看到那個叫雲知知的,在原地進行著一種毫無章法、近乎癲狂的怪異舞蹈。
他們的寶貴時間,正被一場毫無意義的鬨劇所浪費!
“胡鬨!簡直是胡鬨!”
一位老專家氣得胡子都在發抖,猛地放下望遠鏡,聲音憤怒。
“我們這麼多人興師動眾,嚴陣以待,難道就是為了在這裡看她跳這種……這種瘋舞?”
另一人立刻附和,“她到底在乾什麼?她分明就是在亂跳!有任何反應嗎?這根本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壓抑已久的不滿情緒,瞬間被點燃。
另一人乾脆收起了三腳架,語氣堅決,“不能再任由她這麼胡鬨下去了!走,我們這就回去!必須立刻向葉指揮說明情況,停止這場鬨劇!”
他們憤憤然地開始收拾手邊的儀器和設備,準備撤離這個在他們看來毫無意義的觀察點。
就在此時。
突然。
“轟隆隆——”
一聲沉悶至極、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巨響,毫無預兆地猛然傳來!
這聲音並非來自空中,而是源自腳下大地的最深處,帶著令人心悸的磅礴力量。
緊接著,整座山體,都在劇烈晃動。
地麵顛簸,碎石彈跳,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瞬間失去了平衡。
“哎喲!”
那位剛剛發言最激烈的年輕專家一個趔趄,手中的設備脫手飛出,整個人狼狽地摔倒在地。
他驚恐地抬起頭,臉上血色儘失,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問出了此刻所有人心頭共同的駭然。
“發生…發生什麼事了?!”
可惜,現場一片混亂,沒有人能回答他。
隻有那仿佛要撕裂大地的轟鳴,仍在持續不斷地從地底深處傳來,宣示著某種超越他們理解範疇的力量,正在被徹底喚醒。
……
山的另一邊。
劇烈的震動,如同蘇醒的地龍,自深邃的地脈奔騰而至。腳下的大地,如同波浪般起伏。塵土從地麵揚起,細小的石子在腳邊跳躍、滾動。
雲知知雖早有心理準備,卻仍被這天地之威所懾。
她迅速放低重心,才勉強穩住身形,避免了狼狽摔倒的窘境。
她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魚幼。
卻見魚幼非但沒有絲毫慌亂,那祭祀巫舞反而進入了更為狂熱的階段。
動作越來越快,雙臂揮舞出道道殘影,那件花花綠綠的巫祝袍服,在飛揚的塵土中獵獵作響,竟然透出一股原始而詭異的美感。
一陣陣低沉、拗口卻充滿力量的吟唱,從魚幼的麵具下流淌而出。
那語言不屬於任何現存的語係,每一個音節都仿佛與腳下大地的震顫頻率共鳴,帶著勾動天地元氣的古老魔力。
雲知知根本聽不懂那咒語的含義,無法模仿。
隻得硬著頭皮,一邊竭力模仿著魚幼愈發複雜的舞步,一邊從喉嚨裡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
這番景象,在愈演愈烈的天搖地動中,既顯得無比荒誕,又彌漫著一種神聖的儀式感。
遠處。
葉元龍憑借過人的身體素質,以一個紮實的馬步姿勢死死釘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