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陰山駙馬_北派摸金手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番外:陰山駙馬(1 / 2)

盜墓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致,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盜墓是一門技術,是一門需要脫離紙上談兵的技術。

要問這一行當的起源,怕是要追溯到兩千多年前。上至帝王將相,下至黎民百姓,盜墓如影隨形,無處不在。伍子胥、項羽、董卓、曹操、孫權、劉豫、孫殿英、姚玉忠......盜墓者層出不窮,大浪淘沙。

摸金校尉,發丘將軍,卸嶺力士,搬山道人。四大門派早已被曆史的塵埃淹沒。如今隻剩下以長江為界的南北兩派。其中北派又可細分為京派、安陽派(又名殷墟派)、關中派、東北派,主要遵循技術流盜墓;而南派則可細分為廣東派、長沙派,主要信奉玄學流盜墓。(詳情請看本篇末尾備注)

而今天要講的,卻是隱藏在南派中的又一脈——陰山駙馬。

唐末,僖宗乾符年間。

煌煌大唐,曆經近三百載風雨,此刻已是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皇權旁落,宦官專權於內,藩鎮割據於外。烽煙四起,流民如潮,偌大的帝國如同一艘千瘡百孔的巨艦,在驚濤駭浪中艱難漂浮,隨時可能傾覆。

京兆府,華原縣。

時值深秋,寒風蕭瑟,卷起滿地枯黃落葉,也卷不走這片土地上的貧瘠與蕭索。城牆低矮破敗,街道上行人稀落,麵有菜色,眼神麻木。在這亂世苟活,已屬不易。

城南一處低矮破舊的土坯房裡,少年溫韜蜷縮在冰冷的炕角,肚裡餓得如同火燒。他年約十五六歲,身材瘦小,麵色蠟黃,唯有一雙眼睛,滴溜溜轉動時,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精明與賊氣。

溫家早已破落,父母早亡,留下他一人在這世道掙紮。鄰裡鄉親,見他遊手好閒,慣會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無不避之如蛇蠍,背地裡都罵他是“瘟神”、“賊骨頭”。

“媽的,皇帝老兒做不好不如把位置讓給我。”溫韜啐了一口唾沫,揉著咕咕叫的肚子,眼神在空蕩蕩、家徒四壁的屋子裡掃過,最終落在了牆角那堆他平日裡順手牽羊弄回來的、雜七雜八的物事上。多是些不值錢的破銅爛鐵,或是些半新不舊的衣物。

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一個略顯不同的、用舊布包裹的長條物件上。那是他前幾天夜裡,摸進城裡王舉人家後院,順手撈出來的。當時隻覺得這包裹用料講究,沉甸甸的,以為是啥寶貝。他爬過去,三兩下扯開舊布。

裡麵是一個古樸的紫檀木長盒。打開木盒,一股淡淡的墨香和陳舊氣息撲麵而來。裡麵是一卷畫軸。

溫韜有些失望,畫這玩意兒,不能吃不能喝,有啥用?

他悻悻地展開畫軸。畫卷古舊,絹本設色,已然有些泛黃破損。畫中是一片雲霧繚繞的深山,意境幽遠。山澗旁,一座簡陋的茅亭內,坐著一位身著素白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側對著畫麵,隻能看到半邊臉頰和窈窕的背影,手持書卷,似乎在凝望山間流雲。畫工極其精湛,女子雖未露全貌,但那姿態、那神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冷與孤高,仿佛不是凡塵俗世之人。畫角有幾個模糊的題跋和印章,溫韜大字不識幾個,自然也看不懂。

“一個女人?”他嘟囔著,想起似乎聽人提起過王舉人祖上出過官,收藏了些字畫。“看著倒是挺好看,可惜不能當飯吃。”

他卷起畫,揣進懷裡,打算去城裡唯一的那家兼營典當和雜貨的鋪子碰碰運氣。然而,結果讓他大失所望。

那鋪子老板眯著三角眼,對著畫軸看了半晌,又嫌棄地摸了摸絹布,最後撇撇嘴:“破畫一張,年頭是有點,但這品相......嘖嘖,邊都磨損了,墨色也暗了。最多......給你十文,愛賣不賣。”

十文?還不夠買幾斤糙米的!

溫韜氣得差點罵娘,這王舉人家裡當寶貝收著的東西,就值這點錢?

他一把搶過畫軸,扭頭就走,心裡憋著一股邪火。回到那冰冷的破屋,看著扔在角落裡那的破爛畫,再想到鋪子老板那鄙夷的嘴臉,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他越想越氣,覺得自己冒著風險偷來的東西,竟然如此不值錢。

“媽的,什麼破玩意兒!留著還占地方!”他惡向膽邊生,一把將那卷《仕女山居圖》抓過來,幾步走到屋內那個用來取暖、此刻卻冰冷熄火的土灶前,掏出火折子,吹燃,毫不猶豫地就朝畫軸一角湊去。

乾燥的絹布和宣紙極易燃燒,火苗“嗤”地一下竄起,迅速蔓延開來。就在火焰即將吞噬畫中那白衣女子身影的刹那——

“嗚......”

一聲極其細微、卻又清晰無比的女子啜泣聲,突兀地在死寂的破屋裡響起。那哭聲幽怨、淒楚,仿佛蘊含著無儘的委屈與哀傷,直接鑽入人的心底。

溫韜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手一抖,火折子差點掉在地上。他猛地回頭,屋裡空空如也,除了他自己,哪有半個女人影子?

幻覺?餓出幻覺了?

他驚疑不定地轉回頭,看向那燃燒的畫軸。就在這時,那哭聲又響了起來,而且......似乎就是從畫裡傳出來的!

“嗚......公子......為何......要燒了奴家......”聲音斷斷續續,帶著煙氣繚繞般的虛幻感,真真切切地傳入溫韜耳中。

溫韜頭皮瞬間炸開,汗毛倒豎。他活這麼大,偷雞摸狗,不信鬼神,可眼前這景象,由不得他不信。

畫......畫裡的女人在哭?在說話?

強烈的恐懼讓他幾乎是本能地撲上去,也顧不上燙手,連拍帶打,拚命將畫軸上的火焰撲滅。畫軸邊緣已經被燒焦了一小片,冒著青煙,散發出一股焦糊味,但主體部分還算完好,畫中那白衣女子的側影依舊清晰。

溫韜心臟狂跳,手裡抓著殘破滾燙的畫軸,眼睛死死盯著畫中女子,聲音發抖:“你......你是什麼東西?!是人是鬼?!”

畫中寂靜了片刻,就在溫韜以為剛才真是幻覺時,那清冷中帶著一絲虛弱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清晰了許多:“公子莫怕......奴家非人非鬼,乃是被困在這畫裡的神仙......我名陰山月。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神仙?陰山月?

溫韜腦子亂成一團漿糊,但長期的市井生活讓他骨子裡有種混不吝的膽氣,恐懼稍減,好奇心反而被勾了起來:“你......你真的是神仙?誰把你困在畫裡的?”

“奴家當然是神仙了!”畫中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種古老的滄桑感,“誰把我困在這裡麵......我忘記那人是誰了,隻知道他是治水的大仙,專門欺負我這種小仙。公子既然能聽見奴家心聲,便是與奴家有緣。若公子願助奴家脫離此畫,重獲新生,奴家......必當厚報,長生不老,富貴榮華,公子可願意?”

長生不老?富貴榮華?

溫韜的眼睛瞬間亮了。他這輩子,最渴望的就是不再挨餓受凍,就是能有錢有勢,不再被人看不起!“你......你說的是真的?”他咽了口唾沫,將信將疑。

“奴家豈敢欺瞞公子。”畫中女子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誘惑,“若公子不信,奴家可先送公子一份薄禮,以表誠意。”

“薄禮?什麼薄禮?”

“由此向西,入岐山百裡,有一處人跡罕至之地,名曰‘斷龍崖’。崖下有一隱秘洞窟,內藏前朝北魏拓跋氏一脈的宗室陵寢。其中陪葬金玉,足以讓公子一世無憂。”

北魏陵寢?陪葬金玉?溫韜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盜墓這行當,自古就有,他自然也聽過不少傳說。隻是他以前小打小鬨,最多偷摸點活人東西,還從未想過動死人的墓穴。但“一世無憂”這四個字,像魔咒一樣攝住了他的心。

短暫的猶豫和恐懼,很快被對財富的強烈渴望壓倒。

“好!我信你!你說,該怎麼幫你?”溫韜下定決心,緊緊攥著畫軸,仿佛攥住了改變命運的鑰匙。

......

接下來的半個月,溫韜按照畫中女子陰山月的指引,準備了乾糧、繩索、斧鑿等物,獨自一人深入了莽莽岐山。一路上披荊斬棘,風餐露宿,按著那玄乎其玄的指點,竟然真的在斷龍崖下一處極其隱蔽的藤蔓之後,找到了一個幽深的洞窟入口。

點燃火把,鑽進洞窟,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沿著狹窄的甬道向下,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座規模不大、但規製嚴謹的石室墓穴。墓門早已被歲月和地質變動損毀,露出裡麵黑黢黢的空間。

借著火把的光,溫韜看到了腐朽的棺槨殘骸,以及散落在地的、雖然蒙塵卻依舊閃爍著誘人光澤的金器、玉器、還有不少造型古樸的青銅器。他撲上去,顫抖著抓起一塊沉甸甸的金餅,冰涼的觸感和沉重的分量,讓他激動得幾乎要暈過去。

是真的!畫中神仙沒有騙人!

他像發了瘋一般,將那些最容易攜帶、價值最高的金器和玉器塞滿了他帶來的所有口袋,直到實在拿不動了,才戀戀不舍地退出洞窟。

回到華原縣,溫韜沒有聲張,悄悄將大部分財寶藏好,隻拿出少量不易引起懷疑的金器,分批到鄰縣甚至更遠的州府兌換成了銅錢和金銀。一夜之間,他溫韜不再是那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窮小子,他買了糧,置了地,甚至翻修了那間破屋。

然而,亂世之中,懷璧其罪。

他一個驟然暴富的孤身少年,很快引起了各方勢力的注意,地痞流氓的敲詐,官府胥吏的盤剝,接踵而至。溫韜深知,單憑自己,守不住這潑天的富貴,更彆提還要去完成那畫中神仙所說的、更加匪夷所思的複活之事。

他需要權力,需要庇護。

於是,他帶著剩餘的、最精美的一批財寶,投靠了鳳翔節度使,權傾一時的宋文通(李茂貞)。財寶開路,加之溫韜本人機敏善辯,很快得到了宋文通的賞識,被任命為華原鎮將,掌管一方兵權。

有了這層官身和麾下幾百兵丁,溫韜徹底站穩了腳跟。他開始更加係統、也更加猖獗地從事盜墓活動。一方麵是為了積累更多的財富,另一方麵,則是為了搜集畫中女子陰山月所說的、複活她所需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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