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教書水平的問題,夠用就行,她又不用考大學——應該不用吧?
望舒開啟了她的識字與修行入門。
望舒問的第一個關於修行的問題,是靈種。她可好奇太久了。
“什麼叫靈種?為什麼你和楚宴,甚至族長,都一直在說,我覺醒靈種以後怎樣怎樣?我要是不能覺醒呢?”
楚修大驚失色:“小姐,可不敢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呀。”他呸呸呸把不能覺醒幾個字呸掉。
“好吧,我肯定能覺醒。”望舒尊重這個世界的迷信。
楚修鬆一口氣,這才解釋起來:“靈種,從本質來說,屬於天地的‘造化’,用更好懂的話,是天道給其寵兒的恩賜。”
說到這裡,楚修自嘲一笑:“像我,老天爺肯定就不喜歡我啦,我就沒靈種,隻是個普通的修行者,如今已經三十歲,才九品修為。”
九這個數字聽著大,但在楚修口中好像是修為低的意思。望舒繼續點頭。
“聽你的意思,靈種非常罕見?”
“那可太罕見了!”楚修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向往,“能吸納靈氣入體修行的人,在普通人中,千人可出一個。可能覺醒靈種的人,在修行者裡麵,萬人都出不了一個。”
他二十多歲就在祁山幼院乾了,二十八做到了管事,每年主家都會來人檢測,可他一個覺醒靈種的都沒遇到過。
直到遇到望舒。
那這概率是挺低的。望舒點點頭,很自然地說:“這麼說起來,你也挺厲害的嘛。”
楚修一怔,看著望舒坐在那裡,平平淡淡舉例他的“厲害”
“你能修煉,說明已經勝過至少一千的普通人,你又姓楚,我們家族應該挺厲害吧,你還做到了管事,現在還回了主家。”
望舒邊說邊點她的小腦袋,也不看楚修。因為這並不是安慰。
望舒就是在說自己的看法而已。
她說完了,自然跳到下一個話題:“所以,這樣罕見的靈種,有什麼特彆之處嗎?它總得有個罕見的道理。”
楚修回過神。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說,自己不是普通人。關鍵這個人,還是他眼中的天才,是他壓的寶,是他祖墳冒青煙的契機。
楚修深深看了一眼望舒,這才繼續說:
“我們一個個說,就像普通人……不,就像那些無法修行的人,他們對靈氣無心無感,感受不到天地的玄妙,就算隱約有感,也控製無門,因此無法踏入修行門檻。”
“而能修行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說,肉身對靈氣已經算親和,他們能利用功法,對靈氣實行粗陋簡單的利用和控製,以此增強肉身。隻是靈氣到底無形,我們身體像一個大篩子,根本無法儲存,最終也隻能達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至於有靈種的修行者……”楚修說到這裡,故意停頓,讓望舒知道他說話的重點。
“像身體自帶了一個控製靈氣的腦子,靈種能自動吸收靈氣,過濾靈氣,將靈氣提煉為最適應身體需要的狀態,反哺給主人。”
他舉例:“靈氣分五行。一個火木屬性的人,沒靈種,隻能生硬地將所有靈氣吸收進來,有些屬性還相衝,自然耽誤修行。而有靈種的人,吸收的,直接就是火木屬性的靈氣。”
這些話看似很多,聽在望舒耳中,卻很好理解。
這麼說來,靈種不就相當於一個智能靈氣處理器嗎?集收集、過濾、淨化、自適應等功能為一體。
看望舒並沒有露出聽不懂的神情,楚修也不驚訝。
倆人一個敢教,一個敢聽。
楚修又接著說:“但靈種最重要的功能並不是這個,而是我後麵要說的話——每個靈種,哪怕是最低等級的靈種,都會自帶一個天賦神通。”
楚修的聲音充滿鄭重與羨慕。
“相同品級的修行者,一個有天賦神通,一個沒有天賦神通,他們的戰力、未來發展潛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這,才是天地造化的真正體現!”
楚修的課平平淡淡上了一年,這一年,望舒三歲。
她的模擬器觸發了一次“特殊”,就是楚修給她單獨授課這次,作為分支接回主家培養的孩子,她的身份還沒有正式說明,卻已經區彆大眾,得到了一個主管級彆的專屬啟蒙老師。
這次特殊給她加了二十點天才積分。
然後就到了三歲生辰這天,她收到了楚修、楚宴、五長老的生辰小禮物。
為什麼會收到五長老的,望舒也很奇怪。五長老說是長老,其實看起來很年輕,總穿黑衣,臉上表情不太多,有種清冷酷酷的勁兒,每次過來都會麵無表情問她:“有沒有什麼缺的,需要的?”
望舒搖頭,她就又問:“楚宴虧待你了嗎,夥食有沒有克扣?”
望舒被關心得摸不著頭腦,還是老實說沒有。免得楚宴憑空飛來一口鍋。
五長老送的禮物是一套精製的草蟲小首飾,亮晶晶的,一看小孩子就會喜歡,假如她現在梳個雙丫髻,把這些小發釵簪頭上,草蟲的觸須與翅膀還會微微顫動。
她有些新奇地摸著,伴隨著外麵的蟬鳴。
忽然,蟬鳴驟停一瞬,又重新叫起。望舒的手停在一顆蚱蜢發針上,心有所感,忽然側頭,向門口看去。
那裡立著一個挺拔的紅衣身影,金冠奪目,眼眸漆黑含笑,正靜靜看她。
楚氏族長,楚岱熙。
望舒一愣,楚岱熙已經走過來,自然地在她跟前蹲下,小臂擱在膝蓋上支撐身體。
因為望舒長高了一些,又坐在板凳上,楚岱熙的身位更低。
看著望舒不說話,楚岱熙笑盈盈地用指腹戳了戳望舒鼓鼓的臉頰:“怎麼,不認識我啦?”
不知怎地,望舒偏過頭,竟然輕輕哼了一聲。
聽到這聲哼,楚岱熙反而很滿意。有情緒不就說明還記得她嘛,不錯不錯。
“這一年,我是因公事離族,並非有意不來看你。”楚岱熙解釋。
公事,那就是出差的意思,什麼樣的差要出一年?多半是騙小孩的話。
望舒不說話,楚岱熙就自顧自地繼續說:
“這一年,我認真想了一下,感覺咱們生來就是要做母女的。瞧,你沒娘,我也沒女兒,咱倆這不是正正好嗎?”
“我看你就像我的女兒,你看我估計也像你的娘,完全對著了。”
看望舒偏過去的腦袋還是一動不動,楚岱熙輕輕咳一聲,認真了語氣。
“我是真想讓你做我女兒的。”
“真噠!”
外麵的蟬知咕知咕地叫。
望舒還是沒吭聲,腦袋垂著,眼皮卻偷偷向上抬了一下。
她正要說話,模擬器卻好像等不及這種緩慢的節奏,開始庫庫在她腦子裡打字。
【作為一名創業起步階段的初級偽天才,卻在某些方麵手段驚人,成功讓族長媽媽向你發出了女兒邀請。】
【機會就在眼前,現在,回答她——!】
【是!還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