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ng舞台上的淚水尚未乾涸,小睦也在離峰懷中尚未醒來。
但覆蓋在城市上空的、那層如同完美建模般的光滑“穹頂”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無數細密的裂紋蛛網般蔓延,最終在一聲無聲的巨響中徹底崩碎、消散!
被強行凝固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被抹平的色彩重新變得斑斕,被壓抑的情感如同火山般噴發!
真實的世界,回來了。
一位年輕的母親正推著嬰兒車,在“正確”世界時,她的動作精準得像設定好的程序,麵無表情。
嬰兒車裡的孩子也異常安靜,不哭不鬨,眼神空洞。此刻,當“穹頂”碎裂的瞬間,她整個人猛地一顫,仿佛從最深沉的噩夢中驚醒。
“嗚哇——!!!”
嬰兒車裡的孩子率先爆發出了響亮的啼哭,那哭聲不再是程序化的噪音,而是充滿了委屈、驚嚇和本能的呼喚。
“寶寶?!”
母親瞬間撲到嬰兒車前,手忙腳亂地將孩子抱起來,眼淚洶湧而出。
“我的孩子…我的寶貝…媽媽在這裡!不怕了…不怕了…”
她語無倫次地呢喃著,親吻著孩子的額頭。
那冰冷無情的“正確”世界,確實不存在悲傷。但是此刻的混亂與哭聲,反而是生命存在的證明。
......
長椅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在“正確”世界裡,為了維持最穩定的生命。他隻是日複一日地坐在這裡,像一尊沒有思想的雕塑。
此刻,他渾濁的眼睛裡重新映入了搖曳的樹影、飛翔的鴿子、以及遠處孩子們奔跑嬉鬨的身影。他布滿皺紋的手微微顫抖著,撫摸上長椅冰涼的木質扶手。
“回來了…都回來了…”
他低聲說著,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
他懷念起老伴在世時,兩人坐在這裡看夕陽的日子,懷念起兒女們小時候在公園裡玩耍的吵鬨聲,甚至懷念起那些身體病痛帶來的、提醒自己還活著的真實感。
老人不能有大喜大悲,所以“正確”的世界剝奪了他所有的記憶和情感,隻留下一具空洞的軀殼。
對他而言,這份帶著酸甜苦辣的、充滿回憶的真實,才是生命的意義。他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青草和塵土氣息的空氣,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平靜的微笑。
......
可是,事情依舊是兩麵性的。
在一棟高級寫字樓的頂層,一位西裝革履、在“正確”世界中被評定為“高效精英”的男子,正僵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前一秒,他還在以一種近乎冷酷的精準處理著報表,大腦如同最高效的計算機。下一秒,世界的“修正”解除。
“呃…啊…”
他痛苦地捂住頭,踉蹌後退了兩步,撞在冰冷的玻璃上。
無數被強行壓製、遺忘的情感碎片。
項目失敗時的挫敗感、對競爭對手的嫉妒、對枯燥工作的厭煩、甚至是對樓下咖啡店那個笑容溫暖的服務員隱秘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