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被推開。一位穿著樸素甚至洗得有些發白卻乾淨整潔,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婆婆拄著拐杖,顫巍巍地摸索著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布滿歲月的溝壑,一雙眼睛雖然睜著,卻空洞無神,沒有焦距地“望”著庭院的方向。她是一位盲人。
“婆婆!”
三個怪異瞬間像被按下了開關,所有淩厲的氣勢煙消雲散,緊張和擔憂取代了敵意。
蜂女翅膀一收,輕盈地落到婆婆身邊,小心地扶住她的胳膊。
鼴鼠力士龐大的身軀立刻矮了下來,笨拙地湊近,用儘量輕柔的聲音說。
“婆婆,您怎麼出來了?外頭風大!”
蛇隱者也迅速收斂了銳氣,無聲地站到婆婆另一側,姿態恭敬。
“我聽到,屋頂上…好像傳來個小姑娘的聲音…”
老人臉上露出擔憂的表情。
蛇隱者微微躬身,聲音平和。
“婆婆,無甚大事,隻是有位小友路過,大家有些好奇罷了。”
他巧妙地掩飾了緊張氣氛和小睦的特殊。
“孩子,沒摔著吧?這幾個孩子就是嗓門大,心眼不壞的。”
老婆婆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
她伸出手,精準地仿佛能看到一般)輕輕拍了拍鼴鼠力士那覆蓋著厚皮毛、足以開山裂石的手臂。
“力士啊,說話彆那麼大聲,嚇著客人怎麼辦?”
小睦站在庭院中央,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三個散發著強大undead氣息的存在,在這個盲眼老婆婆麵前,溫順得像家養的寵物。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們身上殘留的一絲屬於怪異的、原始的凶戾氣息,但這氣息被一種更深沉、更溫暖的羈絆牢牢壓製著,轉化成了此刻的笨拙與守護。
【哇!婆婆是盲人!而且她好像不知道他們是怪異!他們…他們好像在努力裝成普通人!(????)不過…他們身上確實有過去很凶的氣息殘留呢…】ortis也在她腦中驚呼。
老婆婆仿佛能感受到小睦的沉默,又溫和地笑了笑。
“這幾個孩子啊,是兩年前流浪到我這破院子附近的。那時他們…嗯…不太會和人相處,鬨騰得很。”
她的語氣帶著回憶。
“我這院子籬笆啊,被撞壞過好幾次。曬的衣服,也總莫名其妙被戳破洞。晚上啊,還能聽到奇怪的挖地聲和嘶嘶聲,吵得鄰居都睡不好覺。”
三個怪異聞言,都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鼴鼠力士撓撓頭,蜂女翅膀不安地抖了抖,蛇隱者則微微垂下了兜帽。
“鄰居們害怕,想趕他們走,或者找人來抓他們。”
老婆婆的聲音平靜,仿佛在講述彆人的故事。
“我這老婆子看不見,也不知道他們具體什麼樣,就覺得…聽起來像是些無家可歸、又不懂事的野孩子。我就跟大家說,算啦,讓他們待著吧,我這兒地方偏,吵不到彆人。他們要是餓了,我門口放點吃的。”
她摸索著,輕輕拍了拍蜂女扶著自己的手。
“說來也怪,慢慢的啊,院子籬笆再沒壞過了。衣服也好好地晾著了。晚上也安靜了。後來有一天,我摸索著在院子裡曬菜乾,差點摔倒…是力士這孩子扶住了我,那胳膊,結實著呢。”
鼴鼠力士憨厚地咧了咧嘴。
“小蜂這丫頭,手巧,看我摸索著種花不方便,就幫我鬆土、澆水,還把她覺得好看的小野花移過來。”
蜂女開心地蹭了蹭婆婆的手臂。
“小蛇呢,心細,我這老房子的門窗桌椅壞了,都是他悄沒聲兒地給我修好,手藝比木匠還強。”
蛇隱者微微頷首,金色的豎瞳中滿是溫和。
“他們就那麼留下來了。”
老婆婆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空洞的眼睛裡仿佛也盛滿了光。
“陪著我這個瞎眼老婆子。給我講外麵的事,雖然他們講得也顛三倒四的,幫我乾活,聽我嘮叨。我這冷清的小院子啊,一下子就熱鬨了,也有了生氣。他們就是我的孩子啊。”
三個怪異圍在婆婆身邊,那份守護的意誌無比堅定。他們早已不再是傳說中凶戾的鬼怪,是這位盲眼老人的無私善意和這個小小的家,一點點磨平了他們的棱角,將破壞的力量轉化成了笨拙的守護。
小睦靜靜地聽著,清澈的眼眸中映著這溫暖的一幕。
【(???︿???)小睦…婆婆好溫柔…他們也好努力…】ortis也感動不已。
老婆婆“望”著小睦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帶上了一絲凝重。
“孩子,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的心…能感覺到。外麵…是不是要變天了?是要下雨了嗎?”
她緊緊握著拐杖。
“我這幾個孩子…剛才開始就很不安。他們雖然不說,但我感覺得到。”
小睦的心微微一緊。婆婆的感知力遠超她的想象。她不能讓婆婆擔心,更不能讓婆婆知道外麵那翻湧的黑暗天幕和方塊k的恐怖威脅。她必須帶他們走,但需要一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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