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初升,山間的薄霧順著日光方向緩緩消融。
從床上睜開睜眼,沈硯隻覺得通體一陣舒暢。
下意識摸向身邊,床鋪上一片空蕩蕩,屋外傳來灶房裡燒火做飯的動靜。
洗漱之後,蘇婉卿已經將早飯端上了桌。
一碗米飯,隻不過從粟米換成了稻米。
盤子裡是肉片炒野菜,以及兩個剝了殼的水煮蛋。
“夫君起得真早,快吃飯吧。”
蘇婉卿將一碗飯推在沈硯麵前,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
林芷柔也端著兩碗粟米粥走了進來。
看到沈硯,她俏臉微紅,與蘇婉卿一起坐在桌邊喝粥。
這時沈硯才注意到,姐妹倆碗裡並不是他這樣的米飯,而是粟米粥。
如果是新鮮粟米也就罷了,可家裡的粟米都是陳粟。
口感粗糙乾硬,還沒有營養,吃起來卡嗓子,經常吃恐怕還會導致消化不良。
沈硯不由得皺眉問道:“昨天不是剛買了稻米回來嗎?你們怎麼還吃陳粟?”
蘇婉卿連忙起身,“夫君,我們姐妹倆又不用乾重活,吃粟米粥就足夠了。”
沈硯板著臉問道:“鍋裡還有沒有米飯?”
蘇婉卿神態緊張,柔弱地點了點頭。
“你去再盛兩碗米飯出來!既是一家人,我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
說罷,沈硯將兩碗粥推到了林芷柔麵前,“芷柔,這兩碗粥拿去倒了,家裡的陳粟也全部扔掉。”
昨天吃陳粟是因為條件有限,現在家裡存著大把精米,難道還要沒苦硬吃?
“啊?把陳粟全扔了?”林芷柔一愣,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見到對方這副姿態,沈硯這才意識到剛才的做法有點過了。
眼下正是荒年,絕大多數村裡人連陳粟都舍不得多吃。
彆人家的粟米粥基本上都是清湯寡水,碗裡都能倒映出影子來。
雖說陳粟儲存太久營養流失,但好歹也能果腹充饑,是救命的糧食。
若真是扔了,在彆人看來可是要遭天譴的。
在二女的苦苦哀求之下,沈硯也隻好收回剛才的話,讓二女把粥喝完。
不過也說好了,這碗粥喝完,家裡剩下的陳粟都不要再吃了,拿去村裡其他人家換些雞蛋什麼的回來。
姐妹倆不再說話,低下頭小口地喝著粥。
雖說是被沈硯數落了一頓,可眉梢眼角全都洋溢著幸福歡喜。
飯後,趁著姐妹倆在灶房忙碌,沈硯來到屋後的空地上。
他手中握著一張彎弓,弓身硬朗,造型流暢。
數股牛筋絞合成一根弓弦,弓臂由硬木與牛角製成,末端反向彎曲。
弓力兩石,入手沉實,輕輕撥動弓弦,強勁的爆發力撲麵而來。
正是昨天在百分獎池抽到的反曲弓。
不同於普通的長、短弓,反曲弓拉弦時,弓梢反向彎曲,能積攢更多勁力,射出的箭矢也會更加強勁。
沈硯目光一凝,從嶄新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生鐵箭。
雙臂發力,搭箭拉弦。
在他強化的體質之下,弓弦迅速拉成滿月。
嘣!
手指一放,弓弦震動。
一道微不可察的黑光刺破空氣。
伴隨著木材碎裂的劈啪聲,箭簇瞬間刺入二十步外的一棵桃樹。
木屑炸開,入木三寸,碗口粗的樹乾隻差些許就被一箭洞穿。
看著那震顫不止的尾羽,沈硯眼底迸發出強烈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