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你也該到年紀娶親了吧，我記得你們中原人，像你這麼大的，早就妻妾成群了！”
“不如今日本王就做主，賞幾個女人給你？哈哈哈哈哈哈！”
宋梟野滴水不漏地回道：“大王，現在奴尚無功勞，怎敢無功得賞，待到事成之後，再憑大王做主。”
耶律保聞言大笑幾聲，不再多言，心中對這少年更是欣賞。
宴會結束，夜已深，月兒高高懸掛空中。
少年快步離開了王帳，就著鋪滿月光的雪路，朝著小樹林的方向走去。
他忽然想到，的確有好些日子沒有見著他的“盟友”了。
不知這幾天，她都在搗鼓什麼東西？莫非是用上回采來的蘑菇來製藥？
帶著疑惑，宋梟野趁著四下無人，摸進了小樹林邊的營帳，一掀開簾子，卻見火光通明。
少女巧笑嫣然，正端著碗在喝些什麼，熱騰騰的白氣蒸得她臉蛋通紅。
身邊還坐了個陌生臉龐的小東西，用臟兮兮的小手正在捏著塊餅往嘴裡送。
看到那兩張異常和諧的笑臉，宋梟野一時間身體僵硬，幽綠的瞳孔一寸一寸涼了下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惱滋味似要從身體裡蓬發而出。
坐在她身邊的那個小矮子笑容刺目，
而她本人，則是笑得更加鮮活明亮，好像比同他在一起笑的時候更開心。
姬瑞雪察覺到一道不加掩飾的視線，順著看去，發現宋梟野定定地站在營帳口。
燭火實在有些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少女歡快地起身，自來熟地過來拉他衣角，將他拉到桌前坐下，嘴裡還念叨著：“嗨呀，怎麼來了也走過來打招呼。”
宋梟野心裡尚處於莫大的震驚和氣惱中，忘了甩開她黏人的手。
“這是葫蘆，她哥哥在夥房裡做事。”姬瑞雪沒有察覺到少年臉上的異樣，反而很熱情地指著小姑娘胖嘟嘟的臉介紹。
宋梟野不著痕跡地蹙了眉頭，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蜷起。
瞥見少女那雙神采飛揚的眼，方才心生的燥意似乎能消解一些。
隻不過，他一看到她身邊那個笑嘻嘻的小東西，那陣無名火又不住地往外鑽。
姬瑞雪望著正在靜默出神的少年，開口問道：“你這是剛從王帳裡回來？”手上一邊掰開白膜，給葫蘆嘴裡喂了一小塊。
少年望見這一動作，眼眸微閃，藏在桌下的手不自覺攥緊，聲音卻依舊乖順：“嗯。”
“那你應該吃過飯了？”姬瑞雪想到葫蘆的娘是中原人，所以她在營裡被大家孤立，也很少能搶到像樣的食物，今天的饅頭和餅子她想包起來讓葫蘆帶回去。
少年微蹙眉頭，似在品味這話中深意，有些警惕地望她。
“既然吃過飯的話，今日應該不用再吃了？”姬瑞雪歪著腦袋問。
宋梟野沒有直接回應她的話，而是徑直將姬瑞雪的那半碗湯端到自己麵前，低頭咕嚕咕嚕乾完了，
再抬眸時，用一種略顯迷茫的眼神瞧她。
“還有嗎？”少年的音質軟糯，所以姬瑞雪並未察覺出他聲音裡蘊含的慍意。
宋梟野臉沐在昏暗的光裡，目光掃及桌上地餅子和饅頭，喉嚨裡不自覺又生出津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