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額,覺得有些無奈,風伯和雨師與我自小一起長大,這倆人從小性情就有些怪異,經常能做出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風伯曾經背著大白虎繞皇宮走了一圈,把大白虎嚇得瘦了十斤,雨師曾經在皇宮門口表演胸口碎大石,被東皇看見罰他倒掛在皇宮門口風吹日曬了半月。
這些年來這倆人乾的荒唐事數不勝數,就連父君平日看到他們都是十分輕蔑地稱為“那兩個傻子”。
我們又打了幾盤麻將,打著打著風伯和雨師又開始歎氣了。
風伯幽幽道:“殿下,難道我的人生隻剩下給陛下刮風了嗎?”
雨師附和道:“殿下,難道我的人生隻剩下給陛下下雨了嗎?”
風伯:“豈有此理。”
雨師:“豈有此理。”
我:“那倒不是……”
風伯:“不行,我們要聯合。”
雨師:“不行,我們要反抗。”
我:“其實……”
風伯突然看向我大聲道:“推翻暴君統治,世界屬於公主!”
雨師麵無表情地捧哏道:“推翻暴君統治,世界屬於公主!”
我:“……”
哥你到底教了他們什麼!!
其實前麵有一點我說錯了,虞都除了大殿下派和二殿下派外,三殿下派並非無人,我麵前的這兩人就是僅有的三殿下派。
在虞舟和虞憫鬥得你來我往的時候,隻有風伯和雨師,十分堅定地認為我未來會繼承天橫帝君的皇位,甚至在我年幼時數次慫恿我造反,他們比我還想推翻暴君。
我年幼時總是很心塞地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兩條尾巴,東皇讓他們負責公主的安危,這一點他們做得的確很好,我出門鮮少擔心自己的安危,雖然我的這兩個小夥伴腦子坑了點,但在虞都還是很能打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風伯和雨師決定拉著我去小世界一趟。
“為什麼要去小世界?”我不解道。
“因為在南境隨意呼風喚雨會被東皇大人打死的。”雨師認真地說道。
就這樣,我被他們倆拉著去找了一個野生的界門,跨過界門我們抵達了一個靈氣稀薄的小世界。
這是個凡人世界,甚至沒有修士,我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處山神廟,風伯取出一張符咒嘴裡念念有詞,緊接著麵前出現了一個脊背佝僂的老頭,老頭惶恐道:“不知尊上有何貴乾?”
風伯問:“你是山神對吧?此界供奉的是哪位帝君?”
山神額頭流下一滴冷汗:“自、自然是四皇之一的天橫帝君。”
“報上尊名。”雨師道。
山神顫巍巍道:“無極陳宮紫微天橫大帝。”
風伯點頭:“自己人。”
山神討好道:“不知諸位是……”
雨師道:“你不認識我們沒關係,但你怎能不認識公主殿下?”
山神眼睛瞪大:“公主殿下?”
我尷尬地揪他們倆的衣袖,非常後悔答應陪他們一起出來了:“咳,你們這裡有沒有什麼地方……額……發旱災了?”
山神“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麵前:“竟是公主殿下親臨!小神惶恐!”
我保持微笑:“嗯,你起來吧。”
山神戰戰兢兢道:“殿下,可是我風滄界出了何等差錯,您和……”
“這是風伯,這是雨師。”我好心介紹道。
山神更惶恐了,我覺得風滄界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隻好先安撫好這位看上去膽子不是很大的山神:“我們此番前來是……巡察的,此界可有旱災?風伯和雨師可來協助你等。”
我下意識學著平日東皇的語氣來與他對話。
山神拘謹道:“我風滄界靈氣稀薄,凡人武學盛行,但封頂後天圓滿,幾年前江州地域有旱魃出世,我向帝君稟報,不久前上界派出少司命大人前來協助我等,少司命大人除僵後離去,但江州地域已是赤地千裡。”
我總算想起為什麼這個名字耳熟了,這不就是上回少司命跟我說她出差的那個小世界嗎?
風伯和雨師竟然挑中了這個小世界,還真是巧了,這兩人正愁找不到人生價值呢。
我清了清嗓子,道:“即刻帶我們前去江州。”
山神帶著我們縮地成寸,一恍神的功夫就到了江州。
風伯往我身上貼了一道符:“旱魃有屍毒殘留,殿下小心。”
雨師抬頭望天,此地乾燥無雨,因為旱魃的存在已經整整三年沒有降雨過了,他抬手,天空瞬間陰雲密布,山神敬畏地望著他們二人。
不同於他這種應運而生的自然神靈,風伯與雨師是由南境國運敕封,享香火供奉的強大神祇,他們的力量來源於南境國運,四境之間的戰爭不僅僅是人與人和帝王與帝王之間的戰爭,更是國運與信仰之戰。
“轟隆隆——”
千裡赤地,風雨已至。